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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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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面打得热热闹闹,南边袁曹这对好基友自然也不可能停下手。

    不,因为受到了并州军被鲜卑人绊住脚的消息后,虽然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但却并没有让袁绍减慢自己的脚步,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还令他感到了丝丝紧张的气氛。

    鲜卑人内部的问题袁绍通过种种渠道并非没有丝毫的了解,他同样对那越来越恐怖的战争巨兽感到畏惧,所以将之抛给并州军让其互相之间狗咬狗,对于袁绍而言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但同时,袁绍也需要尽快拿下更多的地区来扩充自己的力量,毕竟以现在的情况看,就算并州军与鲜卑人之间真的拼了个两败俱伤,袁绍也没有把握在对抗已经被打残了的两家中任何一家的战斗中取得百分百的胜利。

    是的,百分百,袁绍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毕竟他的对手,不论是并州军还是那些鲜卑人,都是一群很喜欢弄出一些出人意料事情的存在,袁绍可不希望自己经营的大好局势因为一小点突如其来的变数,又或者是某些人的灵光一闪而遭受重创。

    他袁氏家族的王朝未来可是要做到比大汉王朝还要辉煌的程度。

    虽然口中从来都没有提过,但是当他看到李书实统帅并州军横扫西域,重开都护府,更是让包括贵霜在内的西域诸国再一次来到许昌朝拜,内心的确是有些羡慕嫉妒恨。

    所以,他要做得更好,要超过那些出身尚不及他的家伙所创造的功业,证明他袁绍和他袁氏的血统,要超过那些卑贱的血脉,只有他这样有着高贵血统的人。才有资格来引领这个国家。

    东边的袁谭和臧霸是一对好对手,一个手上拥有着相当充裕的资源,可以调动足够多的力量,虽说也不是没有人越级上书,向他弹劾袁谭在青州的种种暴行,可是这些事情都被袁绍给压了下来。不但因为大战之时不易轻易临阵换将。同样也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至于袁谭的对手臧霸,固然无论从能力还是实力都称不上一流,不过作为乡野名士臧戒的后代,常年活动于泰山郡和琅邪郡的山区地带,依托山区复杂的地形还是能给袁谭带来些麻烦。

    南边的孙策经过游说,已经基本上确定暂时与刘表和解,转而向北。

    袁绍看得出来,年轻的幼虎有着并不亚于晋阳城里的那位的野心,甚至在沙场上也有着与其野心相匹配的能力。只不过之前一直受困于江东世家豪强的暗中敌对,这才无法发挥出其全部的力量。若非袁绍亲自出手,孙策想要放心北上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然,就算孙策能够像他所说的那样攻下许昌,占据淮泗一带的大片地区,成为新的祸患,可是对于袁绍而言依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孙策心腹之地是否安稳。那不过是在袁绍一念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言。

    至少在对本土世家豪强的同化工作上,孙策显然没有并州军那么长的时间去打造一个相对比较稳固的体系,让袁绍就算有心施展,但也还是会出现不少碰壁的结果。

    当然,让袁绍烦心的地方还是有一些的,比如……暴躁的颜良。

    颜良文丑好基友一对。这一点就算是袁绍也清楚的很。事实上每当袁绍看到这两个家伙一起勾肩搭背走向演武场又或者满脸糟糕的笑容打算去某个销金窟做坏事的时候,就会想起当年的自己,与曹操,还有其他江湖上的朋友大概也是这样吧。

    那可是后他是自由的,只可惜他终究不可能永远留在那个时代……好吧。思维似乎有些跑偏。

    颜良和文丑之间的感情是极好的,所以说当颜良听闻自己的好基友被曹操军阵斩,家传的宝物也成为了曹操的战利品后,便一直表现的暴躁不安,不断向袁绍进言表示要南下报仇。

    有的人说这是颜良想要抢回自己家传的贵重宝物,不过袁绍终究还是更愿意相信颜良仅仅只是想要复仇而已,如果真的那么重视宝物的话,当初也不会轻易便将其借给文丑。

    是这样吧。

    正因为袁绍觉得自己很能体会颜良的心情,对于颜良一次次的要求,袁绍非常有耐心的一次次予以驳回,而且每一次的口气都很平和,看起来并没有因为颜良冒犯的举动而生气。

    毕竟为了这么点小事便处罚自己的大将,怎么看都是很愚蠢的事情吧。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袁绍需要颜良,需要颜良为他看守住河内的并州军麹义所部。

    毕竟蒋奇和淳于琼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这两个家伙在重要时刻往往会有些不靠谱。

    好吧,那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对于袁绍而言想要弄清楚并不困难,只不过他并没有因为淳于琼等人的行为而对他们做出什么处罚。

    这自然是比较偏向外来派的一个结果。

    虽然文丑的战殁令袁绍有些伤感,但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一阵子的事情,甚至心底还有一阵莫名的窃喜吧,毕竟从袁绍在冀州组建起自己的势力开始,军权就大部分把握在冀州本土派的手中,那些曾经跟随过皇甫嵩西征的兵将们一直是袁绍非常头疼的团体。

    究竟有多头疼呢?

    就算袁绍不断扶植自己的亲信淳于琼分其权力,暗中支持外来派分化收买蒋奇,可是却依然没有对这个集团造成伤筋动骨的影响。

    这种情况令袁绍十分的担心,他很害怕自己活着的时候还能够抑制住这些拥有实权的冀州本土派,可是他的儿子,不论是长子袁谭还是他更加看好的三子袁尚似乎都很难控制那些骄兵悍将,到时候若是出现什么“黄袍加身”那绝对是袁绍所不愿意见到的。

    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黄袍加身”的典故,不过袁绍却并不会因此而忘记未雨绸缪。

    怎么说,袁氏家族的发迹轨迹也大抵相当。虽然说主要还是以文事起家,本质上却并无不同。

    大概也正因为袁绍的这种态度,才刺激的颜良对袁绍短时期内发兵为文丑报仇一事感到绝望吧,毕竟哪怕和文丑同为猛将,但作为颜回的后人,颜良从小就被家里逼迫着读了好多书。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颜良在叛逆期到来的时候选择离家出走。不过书都没有白读的,就算曾经觉得没什么太大用处又令人厌烦,但时过境迁,那些书籍总会有用到的时候。

    可惜,颜良倒是希望自己这个时候什么也不知道,因为这样他便可以安安心心为袁绍稳守住西边的门户,而不像现在这样日日夜夜被好友的亡魂所纠缠,每当阖上双眼的时候。那熟悉的身影便会出现在面前,可惜不是往日或豪迈或猥琐的表情,而是浑身浴满鲜血,身上到处都是刀剑创伤,甚至身首分离的惨状,以及那怎么也无法瞑目,圆瞪着的双目。

    “若是不能报仇,我颜公骥大概也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当袁绍再一次将颜良提兵南下的请求驳回时。遥遥望着南方,颜良眼中尽是阴霾。

    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主力驻扎在荡阴的颜良所部突然有了反常的行动。

    之前也曾经说过,黄河上的渡口很多,比如河内与河南之间便有孟津、小平津等地,都是位列洛阳八关之中。而东郡与河北之地也有很是著名的渡口,比如刚刚发生过激战的白马地区便有白马津。而延津同样是很有名的渡口。

    当然,与几千年后不同的是,此时延津之所以出名可不是因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重要的战事,而是因为孔子门下七十二弟子之一的澹台灭明字子羽在这里留下了“澹台子羽投璧断蛟处”的典故,甚至澹台这个姓氏曾一度成为太原郡内的显姓。在晋阳留下了“斩蛟堂”和“毁璧堂”的堂号,只不过时过境迁,现如今澹台氏的后人若想恢复先祖的荣光,就只能在李书实的官学里努力学习,争取能够成为优秀的毕业生,拿到晋身之资。

    好吧,似乎有点跑题了。

    延津距离淇水汇入黄河处的河口并不算远,可以说就算并州军如今与袁绍军隔河对峙,但想要监控到延津袁绍军的异动也并不算太难。

    或许是因为报仇心切,或许是压根就不认为并州军会对自己南下的举动有什么反应,在延津一带收集渡船的行为固然做得还算谨慎,可看起来也并没有打算彻底瞒过对面的并州军,或许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够出乎河南地区的曹操军意料便已足够。所以当颜良所部有所行动的时候,哪怕他们的行动足够隐秘,可是并州军依然很快便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毕竟河内地区并州军经营日久,就算真的无法完全掌控那些豪强家族,但在城内埋设一些常人所不知的“暗桩”倒也并不费什么功夫,甚至在袁绍军无法注意到的地方,并州军的暗探也有着极为出色的发挥,这些人在荡阴陷落的时候并没有匆忙暴露或者撤回,反而将自己隐藏得更深,并在这样的时刻发挥出了自己应有的作用。

    “孝直先生,如今颜公骥已经有所动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准备领兵南下,虽然先生的计划不可谓不精妙,但主公如今率主力于北方,我等此举是否会刺激到袁绍,令其选择与我军全面开战?当然,义并不是怕了那袁绍,只是担心此举会误了主公的大业。”

    “正道将军务忧,正与将军所想并无不同。既然袁曹双方已经打得如此热闹,无论结果如何对我们而言都是好事,只不过唯一不好的结果,便是其中一方败的太快而已。”

    “孝直先生的意思是担心曹操那边败的太快?”

    “没错,正是这样。一个文丑便已经令曹操那边狼狈不堪,若非主公早有布置,或许白马一战便能让曹操人头落地。而没了曹操,就凭许昌的那个小皇帝,怎么可能是袁绍的对手。就算再加一个刘玄德也不过能够多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罢了。”

    “可是若我军介入得太深,难保袁绍那厮不会突然调转枪头。”

    “所以我们这一战并不求收回失地,又或者取得多大的战果,不过是给曹操那边一个信号,让他们知道我们这边在必要的时候还是有能力支援他们。”

    “他们大概不会领情吧。”

    “我们需要他们领情么?只要他们别败得太快就算是对我们帮助最大的回报了,不是么~”

    “也对。虽然多少还是有点遗憾,毕竟曹操那边都拿下了文丑的脑袋,我们这边竟然不能用颜良的脑袋对等一下……算了,就把这份荣耀让给曹操那边吧,希望他们这一次能加把劲。”

    “正道将军这句话,某位‘大力士’可是会非常伤心的。”

    “也对,那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那么,正道将军觉得哪位将军最适合执行那个任务呢?”

    “我来好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插入到了麴义和法正的对话之中,这让两个人都十分惊讶。毕竟这可是他们制定作战计划的绝密之地,等闲人怎么可能会进入到这里。不,就算是归属于麴义指挥的那些将领,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也没有这样的资格,包括那个看起来桀骜不驯的甘宁。

    只不过当他们看到说话的人是谁的时候,原本脸上愤怒的表情立时平静了不少。

    “原来是生然啊,前线有什么新的情报传来么?”

    曹性虽然同样被李书实配属到了麴义麾下,但与其他将领的地位却颇有几分不同。

    一来是他的资历足够的老。跟随李书实的时间远超麴义的司州方面军中的所有将领,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认为曹性隐隐有着监军的职责,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二来则是因为他身上所肩负的任务——考虑到之前麴义这边可能需要承担很重的战争负担,故而将曹性这位并州军当中最为优秀的斥候和斥候指挥者派过来协助麴义。

    不仅如此,跟随曹性来到麴义身边的,还有一支数量大约是三百人的“特战部队”——虽然这是李书实的说法,不过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们最多只能算是精锐的斥候人员,只不过掌握了一些很特殊的技巧,在进攻某些特殊目标的时候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

    当然,这些人倒也不会反对李书实将这支由其亲自出谋划策,曹性操刀实施的部队神秘化。反正不过是李书实心血来潮的产物,毕竟秉持着对李书实的心血来潮一贯的态度,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在几年后再去评价李书实的那些“杰作”,或许会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定?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虽然名义上曹性是被配属到了麴义麾下,但他实质上依然归李书实直属,所以对于曹性在某些方面略显无礼的行为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大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要说今天这个情况准确来说也只能算是一个意外而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颜公骥应该是玩了一出障眼法,表面上他调拨了近三万人的部队,征集的船只也能保证在两到三个时辰之内将这些部队送到河对岸。不过实际上颜良真正的依仗是他麾下的五千精锐,大概他也是担心袁绍会命令那些将校阻止他复仇的鲁莽行为吧。”

    “也就是说虽然兵力少了,但是突袭能力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是这样没错。”

    “那么生然你刚才的意思是?”

    “正道也知道我与那颜公骥有旧,以主公的布置,相信颜公骥这一次应当是有去无回,所以只是打算到渡口那里去‘送送’他,算是见他最后一面吧,顺便也断了他北返的可能。”

    “这样么?那么生然你需要多少人马。”

    “五千足以,虽然大概不会是颜公骥的对手,但这一次仅仅只是送别而已。”

    “那么也就是说我至少还要对付两万人么……那么正合我意!”

    “既然两位将军已经有了决断,那么我会尽快让‘参谋部’拿出一个条陈和计划来。”

    “孝直先生辛苦了,另外北面的黄将军是否也应该知会一声呢?”

    “那是自然,否则若是让黄将军知道我们在这里吃肉喝汤却没有他什么事,二位将军常年在外倒是没什么问题,正只怕是要没有回晋阳的胆量,说不得要在二位的府邸里避避风头才好。”

    法正虽然是在说笑,但除了微微翘起的嘴角,任谁也无法从他的脸上感到一丝丝的笑意,显然在即将要发生战斗的时候,这位深受贾诩熏陶的谋士唯一的想法便是如何在敌人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

    至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那的确是法正追求的境界,只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现在的道行显然还有些不足。

    转眼间,屋内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那颜良和文丑应该是主公曾经的友人吧。”

    “是啊,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却很快乐。而且主公的很多生意最开始也是借助他们两位才取得了很好的销路。”

    “还真是没有想到啊……”

    “这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正因为太了解他们,所以才知道若是让他们站在面前,会对我们的大业有着怎样的阻碍。”

    “不,我并非是在感叹诸如是否太过心狠手辣的问题,而是感觉‘果然这才是有资格争夺天下的人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是的,既然连主公都有了这样的觉悟,我们又怎么能拖了主公的后腿呢?”

    “赞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