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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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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学徒都有点儿懵,因为就算是胡兵,也没跟他们这么得瑟过。

    不过不满归不满,这几个学徒还是没起刺儿,乖乖过去,把一箱又一箱火锅料、牛羊肉往库房的冰箱里面搬。这些东西都是用泡沫箱子封着的,也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只能通过封皮上的条子来辨认。

    “快,手脚麻利点儿!一个个,怎么这么磨叽呢?!我要是胡兵,一个个都不带要你们的!”旺子掐着腰,指挥着胡兵的学徒,拽的三五八万似的,似乎对别人吆五喝六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让他心情舒畅。

    “肉联厂的孙老板是吧?!”张梅过去,问了一句。

    旺子看了张梅一眼,随即别过眼去,用鼻子“嗯”了一声,然后问道:“胡兵呢?我这货送过来了,他得签个字。”

    “小胡有事儿回家了,让我在这里看着。你要来的事儿他都跟我说了,一会儿我签字就行。”张梅说道。

    “你签字也行?”旺子看了看张梅,有些鄙夷,但是随即点点头,说道,“行,能把货收了就行。单子在这儿呢,你来点点货一会儿。”

    说着,就从自己的手包里,把货单拿出来,递给了张梅。

    “行,行。”张梅陪笑着,结果货单,就开始点货去了。

    旺子这边儿百般无聊,擤了把大鼻涕往旁边当作火锅单间的彩钢房上一摸,然后就迈着八字步,到烧烤摊那边儿去了。

    胡兵的烧烤摊虽然把面积分出去不少给了火锅店,但是还留了几个散客桌,烧烤的火炉也都支着,上面一串串羊肉串、羊腰子烤的滋滋作响,香气扑鼻。

    旺子溜达到这边儿来,看得也是挺眼馋。他知道烧烤摊上的这个玩意儿,好东西不多,毕竟他自己就是干肉联厂这一块儿的。但是这会儿功夫了,大晚上的,就是容易饿,旺子本着吃一点儿也死不了的原则,凑到了烧烤炉子那边儿,大大咧咧地说道:“活计,来十串羊肉串,两串大腰子,用烙馍夹一下子,多放点儿辣。”

    那个干烧烤的学徒也不认识旺子,点头应声,然后抓起一旁的羊肉和腰子就开始烤。

    等烤好了之后,学徒给旺子用烙馍夹好,又用塑料袋包了两层,这才递给旺子。

    旺子瞥了一眼,看着这学徒摆弄地还挺干净,羊肉看起来也挺新鲜,更是放心了不少,拿过东西来,咬了一口,肉香扑鼻,满嘴流油。

    旺子极其满意,转身就走了。那个学徒愣了一下,着急忙慌韩林一声:“哥们,还没给钱呢!”

    旺子一边嚼着肉夹馍,一边回头呵斥了一声:“要钱?找我要什么钱?!小子你能懂点事儿吗?要是胡兵在这儿,你还得再给我烤个全羊让我带走,知道吗?!”

    说完,继续埋着八字步,往库房那边儿去了。

    学徒懵了,但是看到旺子到货车那边儿的时候,也知道旺子是肉联厂来送货的。

    “这人,怎么这么浑蛋?!”这个学徒皱了皱眉头,也真没去追着要钱,而是自己继续烤着串儿。因为确实,胡兵这人比较讲究,要是他在这里,旺子要吃点儿东西,胡兵不可能还非得要钱。

    但是,胡兵不要钱是不要钱的,人哪儿能这么没素质,直接自己就不给了?!就算是卓君跟胡兵这么好的关系,每次来吃饭还都甩下钱呢。

    旺子得得瑟瑟就到库房那边儿去了,到地方的时候,货基本上都卸下来了。

    “行了吗,货不缺啥吧?!”旺子一边狼吞虎咽地嚼着肉夹馍,一边儿跟张梅招呼了一声。

    张梅也是刚点完货,见到旺子回来了,然后抬头笑了笑,说道:“嗯,查完了,一箱也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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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缺就行,一会儿你签个字呗!”旺子三两口就把肉夹馍吃完了,然后开始搓手上的油。

    张梅想了想,说道:“等会儿的吧,我先去开箱看一下,差不多了就签字。呵呵,大兄弟,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我也是给小胡打工的,既然拿了人家钱了,就不能马虎。”

    一听这话,旺子立马就有点儿不高兴了,眉头紧皱,摆摆手说道:“行行行,你快看看去吧,还能给你装错了货是怎么着?你动作快点儿,我还等着回去送车,然后回家呢。”

    “行,您受累稍等一下子。”张梅歉意一笑,随即钻进了库房。

    张梅把库房里堆的泡沫箱子抱起来了一箱,正说把上面的胶带给剪开呢,赫然看到箱子上面的标签上写的日期竟然是去年的。

    顿时,张梅就愣了,她立马又去看了其他箱子的标签,发现里面有一小半是今年的日期,其他大部分都是去年的,甚至还有一箱火锅料已经是前年的了。

    张梅立马把箱子给打开了,箱子一打开,就看到里面用塑料布包裹着一堆一堆的牛羊肉片,上面全是冰碴子,冰碴子已经泛黄了,扣下来闻一闻,有一股烂肉味儿。而那肉,更是一碰就跟冰碴子一块儿掉了下来,根本成不了一片肉片儿。

    张梅顿时就有点恼火,因为这明显就是压库房的货了,都是往年剩下来,一直冻冰柜里的。

    这种肉,即使是被冻了一年,那也不能保证不变质,而且因为冻的时间太久的缘故,肉的质感也早已经被改变,这种肉一下锅绝对就散,根本没法捞起来。

    更何况说,如何去分辨这些肉到底是不是什么耗子肉、拼肉之类的东西了。

    而那一箱前年的火锅料,更是糟糕,一打开箱子扑面就是一股霉味儿,仔细闻一闻,还有一种腐烂肉类的酸味儿。这一箱东西,基本上是不能吃的。

    旺子送过来的这一车货,基本上没多少能用的。张梅看到这里,立马心里也不舒坦起来,但是并没有发火,而是快步走到外面。

    旺子见张梅出来了,乐呵呵地问怎么样了,能签字了不。

    张梅皱眉道:“大兄弟,你的货有点儿问题啊,怎么都是去年生产的了,里面肉都……”

    旺子脸色正经起来,撅撅嘴,说道:“等会儿,咱们进去说,进去说!”

    说着,他就拉着张梅进了开房,而胡兵的其他学徒都留在了外面。

    张梅进去之后,指着那一箱箱的烂肉、烂火锅料皱眉说道:“你看看,这些东西都没法用啊,你是不是送错了……”

    “没送错!”旺子点了根烟,然后顺手从兜里掏出来了五百块钱,就要往张梅兜里塞,“这些肉,确实有一些是去年的,但是都在我冰库里放着呢,不能有啥事儿。你说说,这么多肉存着,不卖出去,那不都浪费了吗!”

    张梅说道:“可是你也不能把这东西拉到我们这里来啊!这肉都有味儿了,我们也没法卖,而且万一客人吃坏了肚子……”

    “那不能!”旺子拍着胸脯说道,“我不是说了吗,肉虽然是去年的,但是都在冰库里藏着呢,冻得邦邦硬,能吃坏肚子吗?谁肠胃这么没用,吃两口冻肉就拉肚子的?至于味儿,确实是有一点儿,但是你想想,火锅这么大的味儿,怎么不能给肉味儿盖住?到时候火锅料一蘸,啥玩意儿都尝不出来。”

    “这种肉,我直接按好肉的市场价的一半给你拿的,别人想要都抢不着呢,我这次就拿过来点儿你们试试,要是行,以后跟好肉混着用,能省不少钱!找我拿货的这么多商家,八成以上都是这么卖的,他们卖了这么多年了,也没出过啥事儿,你说说你用一点儿,能怎么着?我给你打包票,绝对出不了事儿!”

    张梅额头有汗珠往外冒,她捏着兜里的五百块钱,犹豫了三秒钟,最终还是一咬牙,把钱掏出来给了旺子,说道:“大兄弟,你也别难为我,小胡走到时候都跟我说了,让我把好关,不好的肉绝对不能要,他这个摊子干了好些年了,我不能砸了他的招牌。”

    “咋了,钱不够是咋着?!”旺子板起脸,有点不乐意了。但是,他还是又从包里掏出来了一千块钱,塞在张梅手里,微微有些怒意,“这么着总行了吧?!我为啥让你到里面是说,这样钱都是你的,你也不用跟外面的小子分,懂吗?这事儿,不就是你一点头的事儿吗,只要你能把这肉要了,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这么多!”

    一个月一千五的外快,几乎是张梅工资的一半了。这个钱,张梅不心动是假的。但是张梅并没有犹豫,立马就苦笑着说道:“这个真不行,肉我不能签。你还是把货都拉回去吧,回头我就跟小胡说,你送错货了就完了,你明天把好货补齐,跟小胡就接着做这个生意,行吗?!”

    说完,张梅就转身往外走,嘴里招呼道:“唉,来两个孩子,把东西送车上去,这位老板送错货了……”

    张梅还没有走出去,一边儿的旺子立马就觉得自己心里的火气噌噌噌直冒。

    他一把就抓住了张梅的头发,往旁边一扯,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草泥马的,我说话还跟你说不明白了是怎么着?!什么狗屁招牌,他妈的现在做生意的这么讲究,你闹呢?你讲究,挣他妈谁家的钱?!不就是嫌我给你给的少了吗,你别这么没够行吗?!我他妈是不是一开始给你好脸,你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