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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漓王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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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雨笑着把他手里的餐盒接了过来,看似无事的回答着:

    “小姐昨晚睡得晚了些,飞雨想让她多睡会儿,大公子的早膳飞雨会热上的。”

    琉百叶的屋子里,她只对着面前的叶子说了一句“先回去复命吧,我一定去,让飞雪放心,也让墨烨漓留人。”

    “是,宫主。”

    低低的声音响过后,屋子里一片安静,琉百叶迅速换好衣物,并未伪装,依旧是柳蔓,刚要出门,院前却见一个人着急的到了柳恽面前,凑到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柳恽听了立刻皱起了好看的眉毛,转身就往外走,连招呼都未和飞雨打,侧身问了报信的人一句。

    “一早……适才……”声音渐行渐远,琉百叶站在门口看着两人出了自己的院门,想着什么事这么凑巧,倒也第一次见她大哥这么着急的大步赶路。

    “让叶子都别慌,我去去就回,他不会把飞雪怎么样。”琉百叶走前对着飞雨说了两句,她知道这会儿飞雪有难的消息应该传回百叶宫了。

    “小姐,你,你就这么去?”飞雨指着她的着装问道。

    “柳蔓也不是只救过他一次!”她随口说了一句,转身已经往后门走,一会儿便没了影。

    琉百叶知道以柳蔓的身份过去或许墨烨漓有疑惑,但若是以琉百叶的身份去见他,怕日后飞雪难以行事,也免得墨烨漓将查探大力放在飞雪身上,反正柳蔓已经第二次去救他了,好歹让他改观一下对柳蔓的厌恶也不错。

    “柳小姐请回,王爷今日不见客。”琉百叶刚到了四王府门口,门卫却冷着脸率先开了口,显得冷硬而心不在焉。

    她看了看,一旁还等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者。

    “您是四王府管家吗?”琉百叶不搭理门卫,只是对着等得有些着急的老者问了一句。

    “是,柳小姐今日……”管家极少见柳家小姐,只也听闻其刁蛮无知,但看这举止言辞,似乎也并无传言中的那么差呀,但他现下没空研究这些,王爷危在旦夕,只想委婉拒绝。

    但听老者还算客气,琉百叶就不多听,伸手制止了,继而淡淡的说着:

    “是不是有一个叫飞雪的姑娘在府里,是她请人让我到府上,您若再盘问,王爷或许真会出事呢!”她说的云淡风轻,对面的管家却已经皱了眉。

    王爷的确危在旦夕,全府上下都战战兢兢,他回朝两载过半,从未出现今日这般严重的病发。

    “姑娘请!”想着管家已经赶紧让路,紧着脚步往府里带。

    琉百叶从未和飞雪问起墨烨漓的病,但想必有些棘手,至少连飞雪这样在姥姥身边长大的人都没办法。

    一路快步前进,但琉百叶却也领略了四王府的美景,这可北苑可没法比,有水有树,美极了,十足的一个颐养修身的好地方,和墨烨漓身上那股子沉静倒有几分关联。

    “姑娘这边请!”管家的脚步逐渐加快,道路幽回曲折,过了小桥琉百叶才终于看到了大方却不失纯色奢华的院落。

    院子里一片安静,只偶尔听到女子轻轻抽噎,琉百叶轻轻挑眉,随着管家的脚步进了院子,转眼看到了飞雪,安生的被青鹰制在一旁,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这到让琉百叶心底笑了笑,她还真是一点不关心墨烨漓生死呢,可比她心宽多了,不可否认的,听到墨烨漓出事的有一瞬间,琉百叶还是心底揪了一下。

    “我都来了,青鹰放了飞雪吧!”要真打起来,可也不一定是飞雪的对手。

    青鹰先是微愣,柳蔓怎么会知道他是青鹰,因为平日无人称他的名,别人只知王爷身边有个护卫罢了,但也无暇思量许多,让人放了飞雪。

    琉百叶这才进了门,但里头的感觉似乎要她窒息的难受,眼前的一幕让她蹙眉。

    光线昏暗的卧室几个下人安静的低头候着,气氛显得极为沉闷,似乎真的出了人命。

    但是床前坐着的秋婉还断续的哭着,身侧就是躺着的墨烨漓,阴暗的卧房,琉百叶却也能看出他脸色苍白。

    有一瞬她心底猛然揪紧,脚步已经飘然到了床前,不顾细节的直接将秋婉撇到了一边。

    “能听见我说话吗?”她试着喊墨烨漓,只是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

    探手把了他的脉搏,琉百叶双眉皱得越发紧了两分,另一手贴了他的大动脉。

    飞雪从未见过小姐如此肃穆过,搭脉的速度与精准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只知小姐懂医。

    一群人看着琉百叶二话不说只快速放下墨烨漓的手腕,看似柔弱白皙的双手快速解了他的衣物,三两下便除了障碍,却也听她嘴里镇定而条理的吩咐着:

    “把所有窗户打开,闲杂人等都出去,飞雪准备几枝袅桕,麻烦管家准备两桶热水。”

    “是小姐。还不快去?”飞雪答了琉百叶后看着管家愣在原地,略显不耐的催了一句,管家才回过神,连声应着出了房间。

    琉百叶抽空转首看了一眼依旧在卧房里的秋婉,没再理会。

    做了几次心肺复苏,探手摸了他的鼻端,好一会儿都不能确定,只好覆唇人工呼吸。

    这一行为却让一旁的几个下人愣了动作,秋婉更是不自禁的皱了眉,继而侧头没再看,缓慢往门外走。

    飞雪手里拿着袅桕枝从门外进来时,琉百叶刚好做完她从未见过的人工呼吸。

    琉百叶再次探了墨烨漓的呼吸,心底微微放松,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飞雪:

    “等管家把热水备好了往里浸,把水倒进澡盆里。”她说话都有些虚弱。

    飞雪担心给她递了手帕,她却只是摇了摇手没有接,只是转头看了窗外难得刺眼的阳光,顺势坐在了床边。

    不知怎么的,琉百叶真的觉得累,似乎这病有一半在她身上似的,有一瞬间都压得她喘不过气,颈部灼热的痛。

    “请管家过来给我搭把手。”水都备好后,琉百叶对着管家道,末了也加了一句:

    “不用请秋婉姑娘进来。”

    管家心底不解,却没有问,他见到了柳蔓救王爷的样子,那是很难见到的镇静与发自骨子里的从容飘然,只有这会儿她却反而显得疲惫了些。

    没有任何避讳,琉百叶和管家一起为墨烨漓完成宽衣,好容易将他放进澡盆里,她累得只想躺会儿,声音轻柔的说着:

    “水深到胸口即可,多余的都取走,泡上半个时辰,不用换水,到时候将他弄出来睡一觉就好。”

    管家听着一直点头,挥手让下人进来将多余的水瓢了出去。

    “笔墨。”琉百叶已经走到桌边坐下,对着飞雪虚弱的说了一句,也很自觉的倒了杯水抿了两口。

    飞雪能看出琉百叶的疲惫,见她坐在桌边,一手已经撑在额头上,担心的皱了眉,却什么都没说,是她能力不够,否则就不用小姐多跑一趟。

    把笔墨放到了桌上,琉百叶才捏了捏眉间,却一时不知道该开什么药方,墨汁都落到了纸上,她却收了笔还给飞雪。

    看着管家已经安置好昏迷不醒的墨烨漓,琉百叶才起身,走到澡盆边,看了看他的脸色,若有所思片刻,最后却只说了一句:

    “等你们王爷,请他自己到叶记医馆取药吧,药方我一会儿开。”

    管家点着头,但却欲言又止,直到琉百叶脚步快到了门口,他才终于追了两步出去喊住了琉百叶:

    “柳小姐留步!”

    琉百叶停步转身,她看出了管家眉间的担忧。

    “老身服侍王爷两年多了,从未见此情景,今日多谢柳小姐,不过,王爷这病老身忧心啊,现下只有您能救王爷,您若走了,老身怕是应付不过来,能否请柳小姐等到王爷醒过来?”

    琉百叶安静的听着,她非常能够理解管家的心情,忽然想起的却是陈梦然的母亲,不自觉的点了头。

    一旁的飞雪担心的轻声喊了她一句:“小姐?”

    她只是转首轻轻一笑算是安抚:

    “你先回去吧,告诉他们都没事了,我晚间走。”她知道叶秋叶仲或许都在等她的消息,她进了四王府开始,或许百叶宫所有叶子都备着救人呢。

    轻轻叹了口气,琉百叶忽然觉得生命真的无比脆弱,冷漠淡泊的漓王爷,生命悬于一线是一瞬间的事,若是她真的晚了两步,或许他真的就走了。飞雪也便活不了,死两个人多么容易?

    她很庆幸自己有百叶宫,那么多人担心她的安危,曾经再累的解决他们的生计都值得了!

    转头看着依旧昏迷让在浴盆里的男人,她不知道能想什么,但却似乎知道了最近他拒绝医治,还深居简出的原因了。

    但这个样子若是让皇后知道了还得了?

    或者,他想利用自己生病卧床为由,撇开日后可能出现的朝廷混乱线头,最好的保全自己?

    但是这似乎也太狠了,差点真的把命搭进去,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