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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权力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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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李功辉放掉杜华平的事情,王辰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上不能逼得太紧,不能让周子武难办。不过,这一次周冲霄想砸他的面子,最后被他反砸回去,他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当然,王辰是出了口恶气,周冲霄可就憋了一口气。

    从水上人家回到家里,周冲霄自始至终都没能平复心中的愤怒。他已经隐约知道王辰与赵岳灵的关系,说实话,他根本没把王辰放在眼里。可是,偏偏王辰竟然让他吃了个瘪,而且还是在赵岳灵面前,这就让他感觉尊严都被侮辱了。他不是个能够隐忍的人,而且对付王辰,他也不需要隐忍,他迫切想要再侮辱回去。

    九川县县长周云贤是个比较顾家的人,晚上七点准时回家吃晚饭。今天也是一样,回到家里,刚好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周冲霄。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周云贤一边脱掉外套进屋,一边随口问道。

    “爸,这个李功辉有问题。”周冲霄沉声道:“这个人太过狂妄了,今天我都亲自去跟他交涉了,最后他还是让人把杜华平他们抓走了。”

    周云贤笑道:“你去交涉又有什么用?你说你一个社会闲散人员,人家还要给你面子是怎么的?”

    周冲霄道:“爸,我虽然没有什么身份,但我是你的儿子啊。我去说话,他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不是不买你的面子吗?”

    “你可别这么说!”周云贤皱眉,道:“我说过,你在外面做的任何事都不要打我的名号。不然,传出去还让别人觉得我周云贤纵容自己的儿子呢。”

    “爸!”

    周冲霄急了道:“我一直记得你的教诲,我是不会胡乱做事的。可是,这一次的事情人家摆明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你说杜华平那都是什么事?不就是藏了把水果刀嘛,至于搞这么兴师动众吗?可是,我去跟他协商都不管用,这摆明就是不给咱们面子啊。而且,最近这警察口的人也实在太过嚣张了。周子武这个人做事向来蛮横,连带的他手下那些人也肆无忌惮起来。你要是再不开口,以后恐怕就压不住他们这批人了!”

    “哪有那么严重?你这孩子,就喜欢胡思乱想。”周云贤笑了笑,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吃饭吃饭。”

    “爸……”周冲霄还想说话,却被周云贤直接摆手制止。

    “宵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目送周云贤进屋,母亲林清兰走过来低声道:“你爸是一县之长,怎么能随意把矛头对准任何一个人?而且,警察部门至关重要,这里出现岔子,将影响整个县的稳定。所以,就算你爸有什么想法,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这做人呀,要沉得住气,你别看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心里清醒着呢。你这段时间别给你爸再添什么乱子了,免得打草惊蛇啊。”

    林清秀是县组织部的一个秘书,在单位里混了多年,对官场的规矩比周冲霄清楚得多,也唯有她最了解周云贤。周云贤这个人城府很深,就算要对付一个人,在出手之前,他也不会有半点表露。这么多年,他在官场混的风生水起,也是为人低调的结果。

    周冲霄从母亲的话里听到了一些弦外音,心中的郁闷总算消去一些,低声道:“你是说,爸已经准备对付周子武了?”

    林清秀笑道:“这种事,你爸不会亲自出手的。这不上面的检查组马上就要下来了吗?到时候,一切都简单得多了。而且,这一次的事情,周子武跟杜华平那边的人也交恶,等检查组的下来,估计杜华平那边的亲戚也要跟他对着干。我估计啊,这次周子武十有**得栽在这里了。”

    周冲霄道:“关键是那个李功辉,这个人太狂妄了!”

    林清秀淡笑:“周子武倒了,其他人还不好对付吗?”

    周冲霄喜出望外,暗暗握紧拳头。他已打定主意,等这次周子武倒了,他要亲自对付李功辉,他要亲自把王辰踩在脚下。

    这边周云贤能沉得住气,但是,杜华平那边的人却沉不住气。杜华平的母亲周红云当晚就哭着跑到赵岳灵家里,在姐姐姐夫面前痛斥李功辉的罪状,说什么李功辉私设刑堂无故殴打杜华平,摆明就是不给他们这一方的面子。

    对于这件事,周红霞也是愤怒不已。杜华平是她的亲外甥,平日里她也很宠杜华平。而且,这次的事情还牵扯到王辰,杜华平也是让王辰不再纠缠赵岳灵。结果可好,杜华平被打还不说,竟然还被抓到派出所。这种情况,简直是对他们这边众人的一个侮辱,周红霞哪受得了这样的气啊。

    “老赵,你倒是说句话啊!”周红霞坐在丈夫赵建国旁边,怒道:“李功辉这个杂种,摆明就是玩咱们难看。他算什么东西啊,一个城关所的所长,都敢这么对付咱们了?这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改天岂不是阿猫阿狗都敢骑到咱们头上了?”

    身为县组织部副部长的赵建国倒是沉稳一些,他看了看旁边的老婆和小姨子,道:“这件事不好办啊,毕竟他们在华平身上搜出了管制刀具。”

    周红云哭道:“姐夫,你是知道华平的。他就是一个小孩子,皮是皮了点,但绝对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的。那什么管制刀具,明明就是李功辉栽赃他的啊。”

    赵建国有些不满地道:“当时那么多人看着,李功辉怎么敢栽赃他啊!”

    “老赵啊,就算华平有错误,但也犯不着这样吧。再说了,华平是为什么弄成这样的?还不是因为那个王辰啊!”说到王辰,周红霞语气明显更冷了许多:“我听说那个王辰不知道怎么就跟周子武扯上了一些关系,现在天天跟大爷似的在县里横行霸道的。这个人再怎么横,那跟咱们是没有关系。可是,他一直纠缠着咱家灵灵,这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管吧?怎么的,你就忍心让灵灵被这个流氓纠缠吗?我给你说,这次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以后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事情关系到女儿赵岳灵,赵建国明显上心了许多。他皱着眉头抽了一会烟,沉声道:“警察局是县里最重要的单位之一了,周子武手底下权力很大,我说话他未必会听啊。”

    “你这人,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周红霞道:“你说话不行,大哥说话还不行吗?大哥是政法委书记,还直接管辖他们呢。你去让大哥开个口,这件事不就解决了吗?”

    赵建国:“这……这种事,没必要惊动大哥吧?”

    “关系到咱女儿了,你还不觉得严重?”周红霞怒道:“算了,你不找,我找!”

    赵建国急道:“你别乱来啊!”

    “我乱来什么啊!”周红霞怒道:“你们赵家的人都这么尊贵,我怎么敢乱来呢?你不关心女儿,我关心。我一会就去市里找三妹夫,让他给我评评理。你们赵家的人架子大,我们周家的人可没有什么架子!”

    周红霞的三妹夫是市警察局副局长,权力可比他们县里这些亲戚大得多。而且,都是警察部门的,他要是说话那还真顶用呢。

    “你这人,你怎么说着说着就上性了呢?”赵建国无奈,道:“行行行,我这就去找大哥。”

    周红霞假意道:“行了,不为难你了。”

    “县里面的事,没必要往上捅。再说了,我们赵家连个李功辉都收拾不了,以后还怎么在县里混!”

    赵建国撂下一句话便直接出门了,屋里满脸怒容的周红霞和周红云对视,两人同时得意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县委几大领导聚在一起召开会议,主要是为了应对马上就要到来的省厅调查组。

    书记吴春贤去党校学习了,坐镇的是县长周云贤,这次主持会议的自然也是县长周云贤。

    等人到齐,周云贤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道:“相信大家也知道这次调查组下来的目的,不知道大家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

    “我作为县警察局局长,要先在这件事上做个检讨。”周子武第一个站起来,道:“这件事是我们警察部门的事情,案子发生一年多了,但我们始终没有调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在这件事上,我负有大部分责任!”

    “周局,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副书记李长青摆手道:“大家都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是你们警察部门没有出力,实在是凶手太过狡猾。而且,上次市里来的特警组也根本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们警察局的同志们每天都在勤勤恳恳地工作,为这件事操劳不小,不能因为没有成绩就否定他们的辛苦啊!”

    “呵呵……”李长青话音刚落,旁边政法委书记赵立军就轻笑了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周子武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赵立军也算是那杜华平的旁系亲戚了,这个人这个时候突然笑出来,是不是想弄出点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