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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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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章反映

    八月二十九,康熙一行回宫,胤祹依然是例行的到苏麻拉姑和定嫔那里请安。

    只是看胤禛、胤祥向永和宫行去的时候,胤祹欲言又止,只是宫里人多眼杂,最后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又拍拍十三的肩膀,其中的意味儿几人不言而喻。

    不说胤禛、胤祥在德妃那里怎样的冰雪满天飞,胤祹在苏麻这边是谆谆教诲的。苏麻拉姑如今也是九十岁的老人了,虽说是平素也不生什么大病,还算康泰。不过胤祹看着那枯瘦的一把,觉得一阵大风就能吹走似的。

    在那边也没多待,心里还惦念着那人,胤祹出了慈宁宫便往定嫔那里急急的赶去。

    在说胤禛和胤祥从永和宫里出来的时间还早,那时十二刚从苏麻拉姑那里出来,几人走的路不同,是以也没碰上。

    胤祥从德妃那里出来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只是看看前头面无表情的四哥,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不由的想着如果十二哥在定不是眼前的光景。

    前头主子不说话,后边苏培盛和成方俩奴才也是安静的跟着。胤祥转转眼珠子,给成方使个眼色,往宫里指指又往前面的四哥的背影和自己指指,那成方也是自小就跟着十三的,领会了主子的意思便回身走了。

    胤祥心里松了口气。快走几步跟上前边的人,有了底气的十三对着胤禛说:“四哥?十三今儿去你那蹭顿饭,不会还让吃斋饭吧?”

    胤禛定住脚步,扭头看看十三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是眼底的担忧还是漏出来了。

    心下微暖,点点头,扯扯嘴角,只是到底没扯出个笑来。

    不提他们几人坐上马车去了胤禛的贝勒府。

    成方通报进了定嫔的住处,便看见贾六站在门口,急急的上前问道:“十二爷进去多咱一会儿了?”

    贾六看他一头汗,也没啰嗦,小声说:“有一会儿了,怎么?十三爷有事?”

    成方看看左右低声道;“我们主子让我来传个话,说是”

    “你俩嘀咕什么呢?过来同爷说说。”

    胤祹因为心里有事,便有些心不在焉,定嫔还以为是想他媳妇儿了,打趣了几句便让他出来了。

    胤祹自然不会傻傻的揭自己个儿的短,也就趁势告辞,这才一出门,就见着贾六和十三身边的成方俩脑袋都快凑到一处了,便出声打断。

    俩人对视一眼,这话还没说完呢,正主儿就来了。

    上前见了礼,成方这才说:“会十二爷的话,主子吩咐奴才来给爷传个话,说是爷自己跟着去了四爷府上了。”

    摸摸脑门,胤祹一边走一边琢磨,十三不回府却是跟着去了那人的府上,莫不是那德妃她又……

    胤祹加快了脚步,那人定是又被刺伤了吧。

    上了马车后,胤祹才问:“四爷出来那会儿,脸色怎么样?”

    成方吞吞口水,心里腹诽,这十二爷平日里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这一路上没说话,那模样也不比四爷差多少啊。

    不过主子问话,成方是不敢怠慢的,回道:“回爷的话,四爷出了门就没说话。”

    听了这话,车厢里又静下来。

    等到了胤禛的府里,早有高无庸在那里等着了,看见胤祹进来连忙上前,道:“奴才给爷请安,十二爷可算来了,主子和十三爷正在书房呢。”

    “可用膳了?进过四嫂了?唉?弘晖回来没有?”胤祹见着他有一肚子话要问,到了嘴边反而乱套了。

    高无庸怔了下,不过很快回神,弯腰道:“回十二爷,福晋在府门接的主子,只是看十三爷也在,十三爷又说是您一会儿也来,福晋便回去备膳了。”高无庸看着眼前儿这主儿的脸色,顿了顿接着道:“大阿哥还没回来呢,想来也该快了。”

    胤祹其实问了就后悔了,听完他的话便回神对着贾六说:“回府里头报个信儿,告诉卢冰和庶福晋就说爷今儿不回去了。”

    在屋里听到声响的十三蹭的就窜了出来,大夏天的同他四哥在一个屋子里,胤祥就觉得半边身子凉飕飕的,他心里头真是佩服死他四哥后院里的嫂子们和十二哥了。

    所以听着胤祹的声音立马就出来了,跟刚进门的胤祹差点撞个满怀,抓着他的手便低声嘟囔:“哎呀,十二哥你可算来了,十三我回去了啊。”

    胤祥说完便草草的冲着端坐在那里的胤禛行了个礼,告辞回去了。

    胤禛抬眼看看十二也没说话,这时高无庸、苏培盛提着俩大食盒进来了,胤祹看着他俩将里头的东西一一摆好,便追着出了门对着高无庸低声嘱咐了几句,高无庸便往后院正屋那里传话去了。

    待到胤祹重新进去返身关了门,胤禛才问到:“怎么过来了?你刚出去干嘛?”

    胤祹看那人还是皱着个眉头,便走上前站到他身后按着他的肩膀,又伸手在他那疙瘩上揉了几下,道:“没什么,想来就来了,四哥莫不是还要规定个日子?”

    胤祹说着那手也不甚规矩,顺着额头就滑倒了耳珠那里,轻轻捻了几下,感到掌下那人的身体僵了下,不过马上又松下来,胤祹满意的双手滑倒他肩膀上,慢慢的加劲儿给他揉捏着,又道:“让高无庸去嫂子那里说声,我来了也不能不打个招呼啊,这桌子菜可不是得去道声谢吗?”

    胤禛对着十二的鬼话连篇不置一词,只放松了身子,任他给自己捏肩。心下感叹十二这手法是越来越娴熟了。

    这力道隔着衣料透进皮肉,胤禛感到从出了永和宫的冰冻的内心都让十二给揉化了。

    胤祹看那人舒展了的眉眼,停下手里的活计,坐回到那人对面捡了一筷子菜,对着胤禛道:“四哥府里的厨子做这素斋的水准不必那庙里的斋饭差了啊。”

    胤禛也知道他有意分自己的心,也顺势起来稍微吃了点,也安十二的心。

    用到一半的时候苏培盛来回话说是大阿哥回来了,在外头求见呢。

    胤祹看了看胤禛,也不等他开头便对着门外喊:“带弘晖进来吧。”

    才六岁的小豆丁现在正是可人疼的年纪,奈何他摊上了这样一个阿玛,有那样的童年,哪里会疼人?

    弘晖进来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儿,对着那俩人行礼道:“弘晖见过阿玛,见过十二叔,给阿玛请安,给十二叔请安。”

    “嗯,起吧,可回你额娘那里了?”

    “回阿玛的话,儿子去了,额娘让儿子来给阿玛和十二叔十三叔请安,十三叔”

    胤祹看那个装深沉的人端坐在那里,自己起身将小孩抱了起来,坐回桌前,将其放在自己膝头,顺手拽了下那半长不短的辫子,道:“你十三叔回家了,来吃一口……”

    抬头果然看到那人皱起眉头,趁他还没说话,夹了块嫩笋就喂到弘晖嘴里,还挑衅般的冲那人挑挑眉头。

    胤禛看那俩有些无语,索性瞄了几眼就专心用膳。

    弘晖看他阿玛的俩色,身子挣了几下没挣开,嘴里还含着东西小声有些含混不清的喊:“十二叔…放偶下去…”

    胤祹低头看看那大大、黑黑的瞳仁里的恳求和坚定,又看看那人的眼底的笑意,无奈的将他放在边上的凳子上。

    若说胤祹对弘晖一片真心那有些自欺欺人,不过看这孩子单薄却乖巧的模样,胤祹不得不承认那拉氏是个贤惠的,理家、教孩子都不错。

    再说这错也怪不到他一个小孩子身上去,真要说根在谁身上,怕自己就是那第一个,所以这几年胤祹时不时的那些小玩意逗着弘晖玩玩,俩人的关系反倒是比他同胤禛还亲近些。

    胤祹这顿饭吃的他胃疼,这“食不言”隔了多少年他托弘晖的福气终于再次亲身体会了一把。看向小孩的眼神都幽怨起来。

    胤禛看着十二的表情有些好笑,不过当着孩子的面他也没说什么,只自己安静的吃着饭。

    饭后转到前面胤禛检查了弘晖的功课便让他回去了。

    下午胤禛要去户部,胤祹看他情绪缓和了,自己也没什么事也就顺道回府了。

    隔天胤祹从十三那得知德妃果然没有给那人好脸色,话里话外的映射胤禛怎么就没有照顾好妹妹,连带着十三也没落好,听十三那咬牙切齿的语气,胤祹可以想象那德妃的那些话落在那人心里该是多么的伤人,只是这事他也不好提起,德妃总归是他的额娘呐。

    胤禛昨日那落寞的阴郁的模样又浮现在脑海,想着幼时那人每每从永和宫出来的样子,胤祹不由的感叹,这德妃是何苦啊,生生把自己的孩子越推越远……

    这事几人都埋在了心底,轻易不敢揭开。

    九月初五襄贵人诞下皇十九子胤禝,让宫里很是热闹了几天,这孩来的及时,让康熙和皇太后也格外喜欢,襄贵人也是子凭母贵。

    胤祹感叹这孩子来的及时,琢磨这前儿老十还拿自己和十三说事,他家到不了年底又要添丁了。胤祹想想就有点头疼,这几年还好说,这再过几年可咱们办?难不成真去过继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