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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层台阶之处，孟然以诡异的姿势，趴在那里。
从头顶至胸前的地方都被压在地面上，但是双腿却还倔强的撑着。
从嘴里喷出的鲜血流了一地，染红台阶。
“毅力绝佳，只可惜，修行路上，资质才是基石。”青年男子叹息一声。
青年男子并非首次开窍，人荒阁中，对附属势力开窍的任务，属于美差，可以获得大量的元石。
而青年男子的资质放在人荒阁里也不弱，自然能够争取的到。
这些年来，见过开窍时候，因为没有资质而止步的人，数不胜数。
他早就已经麻木了，资质就是资质，无法改变。
可是，当他看到孟然此时的状态之后，他动容了，麻木的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
这种神色很难让他对一名没有开窍的普通人露出来。
“不能在歇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窟窿的蔓延速度在加快。”孟然紧咬牙关，鼓动全身的力气，朝着前方走去。
刺目！
鲜艳的血红！
孟然摇摇晃晃的前行，每走两步，就会有鲜血喷出，染红长衫。
青年男子并不知晓孟然体内的变化，只以为他的资质奇差，被人荒梯所排斥。
这也并非他被蒙蔽，人荒梯本就是通过特殊阵法，凝聚血肉里的元气，排斥没有元气的肉身。
以此达到挑选资质优秀，开启灵窍的目的。
天地之间，元气浓郁的令人惊叹，所有的生灵从生下来的时候，血肉里变会不断积蓄元力。
即便是资质很差的人，身体里也会有元力停留。
而神秘老者的噬灵虫，则是彻底将孟然身体里的全部吸收，人荒梯感知不到元力，变会极尽的排斥。
“到此为止，不要再往前走了，继续走的话，你不能开窍，只能成为废人。”空中，青年男子的声音传出。
声音直接传进猛然的耳朵里，旁人听不到。
前几层的压力还可以忍受，一旦超过五层后，没有元气的肉身变会承受不住。
即使是习武之人，经过熬炼的身体，也会被催筋断骨。
更别提孟然的身体从未习武，从小娇生惯养。
孟然恍若未闻，充血的眼睛颤了颤，继续朝前踏去。
第七层台阶上面，孟然的身体仿佛是一片树叶，稍大的轻风就能将其吹倒。
这树叶，是鲜红的枫叶。
在青年男子的惊色之中，孟然依然在朝前走着，猛的踏上了第八层。
“你没有修行的资质，不要再往前走了，在有三步，你的骨头变会断掉，从此以后成为废人，连重点的农活都干不成。”青年男子出声，劝阻孟然前进。
这是开窍大典，没有必要以命相搏，资质之天定的，凡人无法改变。
“趁此急流勇退，凭借你的毅力，还能成为内家高手，何必非要坚持？”青年男子继续发声。
内家高手，便是没有习武之人，没有灵窍，但却拥有内劲。
有传言说这种人修行到高深之处，也可以比肩拥有灵窍的人。
虽然在青年来看，那只是安慰没有资质人的屁话，但此刻用来给对方些希望，也是不错的。
“急流勇退……？”孟然嘴角轻轻上扬，还没说话，又是吐出鲜血。
若是说他刚才还有这样的想法，但此刻登上第七层台阶之后，这种想法却是烟消云散。
若是真的可以急流勇退，那之前为何要踏上激流。
何不远远地站在岸上，看着过往的激流奔涌。
能踏上激流的人，心中都有执念，只要有半分的希望，也不会去放弃。
孟然清楚，他并不是没有资质，而是萧水捣的鬼，将什么东西种进他的身体里。
倘若这时候退缩，他可以不会认为，将来开窍成功的萧水，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自己。
仇已经结下了，如何去化解？
“既然占据了别人的身体，那我这个外来的灵魂，怎么说也得活出个模样来，不然就连回去见老爷子的脸都没有了。”
孟然此刻，最想起的是孟烈的老脸，虽然平常看到他的时候，看似冷酷无情。
实则最为关心他的，便是这看起来威严的老爷子。
“已经在人家面前夸下海口，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孟然肌肉都在痉挛，朝着第八层踏了上去。
“就算是啃，也要啃出一角灵窍出来……”
孟然踏上第九层，上半身的长衫破裂成片，飘落了下去。
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几近昏厥过去，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源源不断。
仿佛潮水般，一浪猛过一浪。
“咔嚓……”
孟然听到细微的响动，那是他臂骨断裂的声音，噬灵虫最先钻进的是右臂，那里也是最先承受不住的地方。
……
萧水已经走到二十四层，脸上多了些汗水。
除此之外，看起来游刃有余，不过他却在这里停了下来。
“不能继续在走了吗？”青年男人将注意放在萧水身上，天资好的人，才是重点的照顾对象。
萧水脸上挂着淡笑，摇了摇头。
“差一步啊，就能成为人荒阁的弟子，不过二十四层已经很出色了，若是能在五年内，成功突破七重天的话，依旧会被人荒阁收为弟子。”青年男子惋惜的摇了摇头，出声道。
这次他并非是传音，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不只是给萧水说的，还是给旁人说的，让那些资质普通的人，心里也有几分希冀。
萧水云笑着点了点头，没等青年送他下去，自己转身朝着下面走去。
“真是厉害，整整走了二十四步，只差一层就能被收进人荒阁里。”
“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应该还能继续往前走吧？只是放弃了而已。”
“别乱说，谁不想走得越远越好，怎么会故意放弃，那可是人荒阁呀。”
“前几天那个败类，不就放弃了刀剑盟的紫光令吗，有什么好稀奇的，事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
众人议论着，这才突然想起孟然，转过头看向台阶外的方向，但却没有扫到人影。
“这两人都下来了，他不会还没被送出来吧。”
其他三名跟萧水同批登梯的少年，已经被送了出来，站在不远处。
他们并没有开启灵窍，在第三层的地方就走不动了。
按理说，要是孟然被送出来，应该跟他们在一起，可是却没有看到他。
“是真的，那个败类还在人荒梯上，他没有下来。”有人在人荒梯上面扫视，看到了正在前进的孟然。
众人闻声望去，在第九层的台阶上面，看到浑身鲜血，颤颤巍巍的孟然。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登上第九层台阶！？”萧水原本还平淡的神情僵住了，满脸的震惊。
在他脖间挂着的项链，传出老者的声音，说道：“能够踏过五层，是奇迹，但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萧水脸色变化，看着缓慢前行的孟然，虽然对方的速度连蜗牛都不如，但对他而言，却有无形的压力。
“哼，怕什么，大丈夫就是要敢作敢当，他不过是市井混混，有些家室罢了，你种下噬灵虫，乃是为民除害，有什么心虚的？”神秘老者冷哼道。
萧水顿时一个机灵。
对呀，他可是剑王城里的无耻败类，无恶不作，而且还调戏自己的未婚妻，将自己毒打，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
“你这种败类，当废物才对，若是踏上修行之路的话，才是祸害。”萧水神情冷了下来，继续朝下走去。
下去的速度很快，萧水已经走到孟然的身前，算准了距离。
当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萧水冷笑起来，轻声道：“不要在挣扎了，放弃吧，即便你能够开窍，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他有这个自信说出这种话，那戒指里的神秘老者，成为了自己的师傅。
来历神秘的老者，将刀剑盟都不放在眼里，这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真羡慕你啊。”
“嗯？”萧水脚下一顿，疑惑的转身。
孟然咧嘴轻笑，洁白的牙齿上有鲜红的血丝，他笑道：“真羡慕你这种主角命的人，他可能就是你十章之内就能弄死的纨绔公子吧。”
“你在说什么？”萧水皱着眉头。
他心里隐隐也有自傲的感觉，可是当主角这两个字，从孟然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令他不喜。
“不过，他并不是我，我也并不是他，你可以将他踩在脚下，但是想要踩我的话，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孟然咳嗽着，笑出声来。
“疯子！”萧水低声骂道。
孟然缓慢的抬起脚，沉沉的踩在第十层台阶上面，虚弱的笑道：“重新认识一下，请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做……孟然！”
萧水并不知道孟然是穿越者，所以听不明白，骂了两声疯子后，朝下走去。
只有孟然自己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轰！”
在双脚踏上第十层之后，孟然的脑中轰鸣，直接摔了下去。
他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横倒在台阶上面。
当再次恢复视线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并不是台阶，而是宛若海洋般的地域。
“这里是什么地方！？”孟然喃喃道。
他感受不到四肢，身体竟然变成了昏黄色的光团，飘浮在半空之中。
四周皆是茫茫无尽的海洋，在海洋的正中心处，有个像是黑点的东西，悬浮在那里。
孟然奋力朝着那里飘浮而去，不知走了多远，他终于能够看清楚黑点。
那是一座四角飞檐的楼阁，恢弘壮丽，在楼阁的门前悬浮着一面巨大的石碑。
石碑纸上写着四个字，锋芒锐利，刺的孟然睁不开双眼。
当孟然清晰看到那四个字的时候，震惊充斥满眼。
“炎黄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