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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说服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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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长青的新高中生活,就这样在平淡中开始了。

    周五学校放假,他坐着公交车回家,家里还是老样子,确切的说,这个破旧的三间瓦房,在林长青前世未发迹之前,一直是这个四口之家赖以生存的地方。

    老爸林远洋是歌煤矿工人,每个月工资也就1200块钱,老妈孟秀云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妇女,主要侍弄家里的两亩多农田,还有照顾还在上初四的妹妹林菀。

    这是典型的一个农村家庭,生活节奏缓慢,从城市回到乡村,就像从一个多彩的油彩画回到了单调的黑白画中。

    每个休息日,老妈一如既往的会炖上一锅荤菜,给两周才能回家一次的林长青补身体,这也是这个家庭能吃上一顿肉菜的日子。

    家里贫穷,才致使前世林长青高考后选择辍学打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老爸是个除了一身蛮力什么都不懂的庄稼汉,不会经商,又没有技术,而且还有点酗酒,这样的老实人你又能奢侈他会有怎样的作为呢。

    好在林长青的妹妹是个特别懂事的好孩子,从小学习在班里就一直是名列前茅,林长青选择辍学打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耽误自己妹妹的前程,好在以后林菀确实争气,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毕业后当了一个律师。

    成了村里第一个靠上学成功走出大山的女娃子,整个山村的骄傲。

    林长青回到了家中,老妈正蹲在灶台前面烧火,整个农家小院里都飘荡着浓浓的肉香味,老爸坐在天井的树荫下,陪着邻居家的温大叔在喝茶。

    温大叔算是林家的老邻居了,两家房子只有一墙之隔,相交十几年了,他家里开了一个小养猪场,算是村里现阶段唯一一个自主创业的先锋,他今日过来是来跟林爸商量自家养猪场事儿的。

    林长青学着当年回家时的样子,走进大门后先喊了声“爸妈,我回来了”,然后对着温大叔喊了声“大叔”,再然后将书包向着磨盘上一丢,慌慌张张的跑进屋里去了。

    老妈抹了把脸上的灰,冲着温大叔还说了一声:“这孩子,大小就眼生,一放学就知道回家看电视。”

    林长青站在门口听了会儿,没有露出马脚,这才渐渐喘匀了粗气,刚刚他已经让自己尽量表现得自然了。

    屋里略有些昏暗,彩色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春光灿烂猪八戒》,妹妹林菀笑得前仰后合,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一看是林长青,欢喜地叫了一声:“哥,你回来了。”

    妹妹林菀与林长青长得有七八分像似,现在还没有长大,是个还在上初四的小姑娘,扎着个长辫子,没有留刘海,露着光洁的额头,看着特精神。

    林长青一直与妹妹的关系很好,能从他执意要辍学打工供妹妹读书就可以看出,林长青有多么的溺爱自家的这个妹子。

    而林菀也一直对林长青不离不弃,哪怕他最后破产后一无所有,还背负了上百万的欠债,林菀还毅然决然的拿出了她所有的存款和准备结婚的钱为他还账,为此还导致刚刚订婚的男方悔了婚,最后婚也没结成,她也得了忧郁症,一直到林长青出车祸的那天,她还陪在爸妈身边,快成了一个老姑娘。

    此时再见到妹妹,林长青的心里除了久别之后的欣喜外,还多了几分愧疚,毕竟前世因为他的原因,才导致妹妹分手后一直走不出伤痛,而迟迟未再开始新的爱情。

    “妹子,来,哥哥抱抱。”林长青张开双臂,冲着林菀说。

    “哥,你有病啊。”林菀脸红了一下,白了一眼他,然后耷拉着布鞋跑出去冲着灶台上的老妈喊:“妈,哥哥上学上傻了,肉煮好了没,快端出来给他补补脑子……”

    “你才傻呢。”林长青的情怀彻底被这古灵精怪的丫头给破坏了。

    她天生就是一个乐天派,没有任何心机,天真烂漫,一直不知道忧愁为何物,假如不是当年林长青冒然投资失败拖累了她,她可能会一生都这么没心没肺的活下去。

    林长青看着在天井外活蹦乱跳的林菀,轻声说:“妹,这辈子哥哥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等你结婚了,哥还会为你准备一份大大的嫁妆,风风光光的送你上婚车,这是个哥上辈子欠你了,哥这辈子一定还!”

    这是林长青应该做的,前世他欠苏晓璐一场婚礼,同时,他也欠妹妹林菀一场婚礼!

    一个是爱情,一个是亲情,都是他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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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饭菜摆上了桌,林长青也收拾好了散乱的情怀,一家人围着一张小方桌吃团圆饭。

    林爸照样倒上一杯酒,林妈照样叮嘱一句:“少喝点”。

    林长青吃着饭,不漏痕迹地问林爸:“爸,刚刚我温叔来找你啥事,我怎么听着好像关于他家养猪场的事儿。”

    林爸滋滋抿了一口酒,好像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说:“刚刚老温来问我,他家养猪场如果转让的话,能值多少钱,我帮他算了算,现在场里还有两头母猪,十二头半大的小猪崽儿,四头快出栏的生猪,加上四间瓦房,几百斤饲料,差不多能卖三四万吧。”

    “咋了,他温叔干不下去了?不听说前年赚了不少钱嘛。”林妈插嘴说了一句。

    林爸说:“前年是前年,今年是今年,这不打一开春,猪肉行情一下子降了下来,价格是一跌再跌,听他说刚出栏的那几头肉猪,抛去饲料和人工钱,一斤肉里还赔一块多,这哪还能干得下去,这不寻思着想把养猪场卖出去,省得赔的更多。”

    “哦,怪不得今天见他脸色不好。”林妈叹了口气,不再搭腔。

    这2003年猪肉降价的事儿,林长青确实记得有这一档子。

    因为那一年的上半年,家里的饭桌上突然多了好几回荤菜,主要是受非.典的影响,市场上猪肉确实跌到了历年来的谷底。

    当年全国很多养猪场都没有顶住这股压力,或是将场子亏本贱卖,或是直接倒闭,差点使整个养猪行业断链,生猪存栏量也是刷新了自进入新世纪以来全国存栏量的最低点。

    不过,林长青还知道,这股猪肉低潮,只仅仅持续了半年,在非典期过后,全国猪肉价格急速回升,市场价格更是一日多变,直到春节将近,猪肉价格一直飙升到了非.典之前的一倍多。

    紧接着是2004年年初,席卷全国的禽流感开始大肆蔓延,鸡鸭鹅等家禽肉一度成为人们谈之色变的肉食,当年的猪肉价格又借着这股“禽流感之风”再一次上扬,一直持续到2011年底,最高价格飙到了15块钱一斤。

    那些熬过“非.典期”的养猪场,也借机发了大财,涌现出了很多靠养猪发财的“百万元户”!

    只是现在,所有养猪场看到的并非是日后猪肉价格的飙升,而是现在肉价的持续下跌,看情况,好像还得跌下去,毕竟现在非.典还没有正式出现在这座小城市里,再过一月,莱市将会出现首例非.典患者,全市紧急下达“非.典防治的紧急通知”,全市疯狂,猪肉价格跌到历年来的冰点。

    想到这里,林长青不敢再沉默下去,出声说:“爸,听我的,买下来!”

    “什么?”林爸和林妈都愣了一下,看着林长青。

    林长青停下碗筷,郑重地说:“爸,不管你信不信,这猪肉价格半年以后肯定会回升,而且还会比现在高出很多很多,这种高价格至少能持续好几年,别看现在养猪场赔钱,半年后,绝对能让你将所有亏损全部赚回来,连干几年,甚至还会大发一笔!”

    林爸和林妈完全没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儿子会能如此郑重地说出一番对猪肉行情的见解,而且还是那种掷地有声的决断。

    只是,这片言论在两个老实巴交的农家人眼里,太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了,倒像是在虚头巴脑的说大话。

    “怎么,爸妈你们不相信?”林长青能看出他们眼神里的犹豫。

    林爸说:“不是我们不相信,实在是现在肉价跌得厉害,很多养猪场都快干不下去了。”

    “那才更加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林长青有些激动地说,“你们好好想想,这么多养猪场倒闭,会不会使肉猪存栏量大幅度减少?”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儿,林爸和林妈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林长青继续说:“生猪存栏量减少,市场上的猪肉产量会不会也要随之缩减?”

    两人想了会儿,又点了点头,确实会。

    “那么请问,人能不吃肉吗?”林长青最后问了一个很大白话的问题。

    林爸和林妈看了一眼餐桌上还在热气腾腾的猪肉炖土豆,都摇了摇头,毕竟全国百姓都不是吃素的和尚,即使家里再穷手里再紧,也会为了孩子身体割几斤猪肉打打馋虫。

    林长青拍板说:“这就对了,猪肉是餐桌上不可缺少的肉食之一,也是当今社会全民需求量最多的肉食,但是现在市场的猪肉因为肉价暴跌的缘故,产量开始大幅度减少,等减少到一个低谷,势必将会不能保证全民对猪肉的需求,需求懂不,就是你向菜市场买肉,但是肉摊却卖没了,全民的需求量大于产业供应量,你说未来的猪肉价格会不会涨?”

    这一下,林爸的眼神里终于郑重了起来。

    因为他听着自家儿子的这一番夸夸而谈,貌似……好像……似乎……还有那么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