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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六章 快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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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说得好听,是贪图她的美色吧。”白衣人竟也丝毫不给楚云舒留情面。

    楚云舒哈哈一笑,朗声道:“这位兄台直言快语,显是性情中人,何妨挪至此桌,举杯共饮。”

    “姑…,谷某自斟自饮,悠闲自在,跟你们凑什么热闹,不去。”白衣人毫不领情,依然没有转回身来。

    一旁的马行风早已不耐,一拍桌子,冲口道:“姓谷的,莫要在那里挑衅生事,咱们自在这里饮酒,关你何事,却没来由的絮絮不休。”若不是一旁的邝威和胡昶义拦住,马行风怕是早已起身去教训这白衣人了。

    白衣人却依然不紧不慢地道:“寒宵,你若是还有些血性,就不要让其他人替你出头。”

    冲着众人尴尬地一笑,寒宵再次站起身形,转身跨步,缓缓走向白衣人,每一步迈出似乎都承受着千钧重力。

    来到白衣人的身后,寒宵轻声道:“韶华,你这又是何苦呢?”显然他已从背影中认出了白衣人,声音竟隐隐透出一丝温柔,哪里还是名动江湖的冰雪公子?

    众人听到寒宵口中竟如此温柔地唤出女子的名字,也甚是惊奇,却也已猜出白衣人竟是一名女子。

    白衣女子腾地站了起来,转身拔剑,娇喝道:“少废话,拔出你的剑来。让姑娘领教一下你的冰魄神剑。”

    弯弯的眉毛,明亮如秋水的双眸,圆润的双颊上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檀口紧闭,尽管脸上带着一层怒色,却丝毫没有冲淡白衣女子给众人带来的惊艳之感。

    两人此时相向而立,都是白衣素袍,却益发衬托出两人飘逸不群的神采。

    “韶华,你这是何苦。难道真要亲手击败我,你才肯罢休吗?”寒宵的声音中竟透出一种凄苦的味道。

    白衣女子冷冷道:“你难道以为凭你一句认输的话就能抵消我心中对你的恨意?哼。”秀目瞥了寒宵一眼,白衣女子侧脸看向其他方向,竟然摆出再不理寒宵解释的姿势。

    看着白衣女子冰冷的神情,寒宵轻叹一声,柔声道:“韶华,当年之事确是我的不对,害你苦等多年。如今我不过是浪迹江湖的一介武夫,胜了我也于事无补,你又何必跟我纠缠。”

    白衣女子眼圈微红,扭头直视着寒宵的双目,气极道:“寒宵,你还敢提当年之事?你如今是名动江湖的武林三公子之一了,定是有无数年轻貌美的女子倾心于你,难怪厌恶于我。好,今日你若是胜了我手中长剑,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说话的同时,一抖左手,长剑极为轻灵的脱鞘而出。

    白衣女子右手探向剑柄,左手剑鞘竟脱手甩出,直刺向寒宵。剑鞘带着厉啸,劲急的奔向寒宵面门。

    “噗”的一声,剑鞘竟如同无锋之剑,毫不费力的斜插入悬在众人头上的木梁之中。

    躲过迎面飞射的剑鞘后,寒宵竟顺势退向众人一侧,向后纵身倒翻出敞开的窗子,头向下直直坠了下去,遥遥向众人道:“寒宵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白衣女子气的一跺脚,提着剑也直奔窗侧。

    经过众人身侧时,她却突然旋身,寒光电闪间,长剑竟瞬间刺向一旁正看的纳闷的马行风。

    “哎呦”了一声,马行风不及躲闪,也顾不上是否会受伤,只得用双掌拍向剑锋。

    闪电般刺出数剑后,白衣女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裹夹着剑光已跃出窗子,追赶已经逃逸的寒宵去了,那插在梁上的剑鞘却已顾不上去取回了。

    众人再看马行风时,心惊的同时却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双臂上挂着丝丝缕缕的破烂衣袖,马行风哈哈大笑道:“这小娘子剑法真是不赖,竟然一点没伤着我。这次气出了,下次见到我该不会记恨。哈哈,这寒宵可有的苦吃了。”

    马行风生性直爽,心胸坦荡,被白衣女子戏弄却也并不恼怒,倒是为寒宵担起心来。

    向来沉默的胡昶义此时也忍不住戏谑道:“好在现在天暖,你这样倒也凉快。”蜡黄的长脸上也浮现出少见的笑意。

    众人轰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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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雷看着寒宵和白衣女子远去的身影,却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茶馆里。

    茶馆在“蜀味楼”的斜对面,面积不大,却干净雅致。

    方雷选择的位置也是紧靠着窗边,楼下过往行人,一切行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方雷带领二十四卫先一步赶到德阳,安排象组人员存放好马匹后,早早就带着龙组成员勘察好了蜀味楼周边的地形,确认没有任何埋伏后,就进了这个茶馆。

    高保忠送走严汇陵后所发生的一切都落入方雷的眼中。

    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漂浮在碗中水面的莹白茶沫,方雷缓缓地饮了一口茶。

    茶叶的清香由唇齿间透入鼻腔,整个人都似乎清爽了起来。

    方雷感觉自己全身的状态一下恢复了过来,长街激战,纵马疾驰的疲劳全部被抛离了自己的身体。

    方雷喜欢这种感觉。

    这也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看到高保忠失常的神态,方雷敏感地注意到那辆缓缓离去的马车,立刻召来了龙组成员孙谡,嘱咐他暗中盯住马车,务必查清楚车内之人的底细。

    谨慎起见,方雷又派了龙组成员武夔、武澹潜入蜀味楼后厨,暗中防范,以免有人在酒菜中做手脚。

    看到蜀味楼的一位伙计匆匆走出酒楼的正门,方雷又派出了龙组成员厉宏进暗中监视尾随。

    高保忠由蜀味楼中走了出来,看着那名伙计消失的方向,神情略显忧虑。缓缓转身进了大堂,却并没有上楼,而是穿过后厨,进了酒楼的后院。

    方雷又喝了一口茶,心中突然感觉不妥。

    他放下茶碗,急忙召来了潜藏在附近的最后一名龙组成员贺劲锋,告诉他尽快联系豹组成员,请豹组支援孙谡和厉宏进。

    安排好一切,方雷丢了一块碎银在桌上,起身走下楼梯,踱过长街,转过街角,绕至蜀味楼后院围墙处。

    方雷四下略略张望,看到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紧步走到院内树枝茂密地探出墙外的地方,轻轻纵身跃起,翻过院墙。

    紧贴着榕树的树干滑落地面,方雷扫视了一圈院内的情况,同在茶馆二楼的观察和猜测基本相符。刚刚高保忠正是从前面的月亮门进的跨院。

    方雷沿着墙,在几颗榕树的遮蔽下,靠近了月亮门。他警觉地看了一眼跨院中的布置后,迅速轻灵地跨过月亮门,闪身至跨院回廊内,并疾步贴近跨院内卧房紧闭的窗子下。

    “唉。”屋内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声音柔弱,竟是一名女子。

    方雷急忙屏息静气,俯身在窗下,静静细听。

    “忠哥,时至今日,你就听我一句吧。我的病估计是治不好了,你就不要再费心了。咳咳。”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间杂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嗽声传入的耳中,方雷竟也万分难受,似乎自己的肺也在急遽收缩,气都要喘不过来了般。

    “榕希,看你这般难受,就少说点话吧。你只管将养身体,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我心里都省得。”轻轻的几声拍打声后,传出了高保忠轻声的言语。

    看着面容憔悴,神情日益萎靡,整日里只能躺在床上的符榕希,高保忠心中酸楚,声音也越发低沉。

    轻轻为她拍着后心,他端过身侧椅子上的汤药,柔声道:“榕希,先趁热把药喝了吧。”

    “忠哥,这汤药也不过是让我多活几日罢了,你又何必再耗用银两去搜罗那些名贵药材。”浑身无力,倚在高保忠的臂弯里,女子面色苍白,两眼无神。本是端丽的容貌因为气血失调,已经没有了应有的神采,声音也异常柔弱。

    看着符榕希被病痛折磨的日渐消瘦的脸颊,高保忠强忍心中悲痛,将汤碗端至她的嘴边,轻声催促道:“先别管这些,快把药喝了。”

    看到高保忠关切的神情,符榕希心中不忍再拂逆他的心意,轻轻张开惨白的双唇,一口气咽下了整碗的汤药。

    苦涩的汤药似乎带给符榕希一丝力量,她用双臂支住上身,向后靠了靠,让高保忠撤出了左臂,依靠自己的力量倚在一侧床头。

    微微有些喘息,却比刚刚急促咳嗽时感觉要好些,符榕希目光柔和地注视着高保忠,轻声道:“忠哥,你消瘦了。”

    看到符榕希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高保忠心中高兴,展颜一笑道:“我哪里有瘦啊,还是跟往日一样啊。”说罢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舞动了一下臂膀。

    看着高保忠的动作和神情,符榕希也笑了。她心中非常感动,忍不住眼眶微红,轻声道:“忠哥,你对我真好。”说着,声音哽咽,泪水盈眶而出。

    高保忠心中惶急,急忙劝道:“快别哭啊,榕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