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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走漏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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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琅寺我的主职身份是掌马僧,兼职身份就是盗贼。虽说是盗贼,但也不是专干偷鸡摸狗的勾当,而且天天跑出去偷东西也挺折腾的,所以我的宗旨是一天一小偷,五天一大偷,小偷偷的都是零零碎碎的东西,基本上几乎没人会注意到失窃了某某玩意,大偷则不然,偷的结果是第二天肯定又贴上新的通缉令。

    “啪!”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放下水桶看向那边的竹林,一个女孩子正懊恼地从一颗竹子旁边站起来,一只手揉着腰。我有点意外地看她,随口问:“有事?”

    她脸色沉了沉,瞪着我说:“你……你早知道了吧?”

    我被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给雷了一下,脑子里打了好几个转儿都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知道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啊?”

    “少装傻!你早知道我这几天都在监视你,对不对!”她冲过来扯住我的衣襟,气道,“别以为我很好糊弄,那天你因为摔倒避开我的剑,根本就是装出来的!你有武功底子,对不对!”

    我愣,上下打量她。“你……是那个楼什么?!”过去几天了?都没什么印像了。

    她气极败坏道:“好好记住我的名字,楼栖然!”

    ……免了,为什么我要记住你的名字?我挣了挣她的手,脖子被勒得有点幸苦。“你想干嘛?”

    “哼,我问你!”她好不避嫌地挨近我,杏眼直视我的眼瞳,一字一顿地说,“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萨卡族后代对不对!”

    我心里一震。

    不可能!

    虽然不过是两年前的事,但天下人都知道在那场屠杀之后萨卡便被灭族了,尤其皇位已经易主,新政即下,前朝的战事也极少被人提及,怎么可能一个女孩子会知道萨卡族有生还的事!

    不论如何,被发现这个身份绝对不是好事,我可不想在未报复之前就死于非命!我对她的质问露出鄙夷的眼神,说:“你口中的萨卡就是被喻为‘草原上的主宰者’的族群?据说这一族早在先皇在位时期就被灭族,你这种说法听起来很可笑。”

    她甩开我的衣襟,双手环胸冷笑道:“确实如此,但最近有传言,本应在两年前泯灭的萨卡族,在帝京附近的元子镇出现,随后有陆续传来消息,依次是全安镇,双井镇,玉河镇,三水镇,再到如今的白琅寺……”食指伸出指向我,语气坚定,“两年前,萨卡族灭亡后,你正好入白琅寺带发修行,记得你几天前在寺前牵走的马吗?那可是我爹的马,除了爹娘和我大哥们,谁也不能近它的身,否则就会被它踢开,你竟然能够拉动它,可见你对驾驭马匹有极高的天赋,这是最好的证明!”

    看这口气,这神情,我怎么就觉得跟侦探点破凶手杀人手法的时候那么像咧,就差最后一句台词(凶手,就是你!)。我长吁一口气,又去提木桶。“你是说那匹红棕色的马?平生小师弟也牵过,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不要狡辩!”她吼道,好像我说别人也能牵动的事对她是很大的侮辱,“就凭你现在跟我说话的口气完全不像个修行两年的僧人,就足以说明你有问题!”

    “哦?你爹还是堡主呢,养了你十几年你还不是成了泼妇。”

    “你说什么!!!”

    她恼羞成怒,拔下头上的簪子,竟是尖锐的利器,脚一蹬朝我攻来。因为佛门重地不允许带武器,她的剑应该已经卸下了,但毕竟是女子,簪子这类东西很容易被忽略掉。

    我眼神一凌,旋身避开,手臂被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木桶滴水不漏。

    她露出得意的神色道:“哼,还想抵赖?你明明就是有武功的人,刚刚的轻功就是传说中的踏莎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沉默。

    竹林间突然风向一变,楼栖然闻声回头,见一个中年人突御风而至。“然儿,不得无礼!”轻功一展,下一秒已经落在我们面前。

    “爹!”楼栖然立马飞身跑到那人身边,指着我说,“爹,我已经查到了,他肯定是萨卡族余孽!”

    我紧了紧托着木桶的手,看着他们两人。

    楼清喝道:“傻丫头,他要是习得踏莎行,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能让你伤到吗!”

    “可是爹,他会武功,这又怎么解释!能在避开致命一击的同时令手中的水桶不洒落一滴,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她继续不依不饶地道。

    “砰!”我放开木桶,水滴四溅。

    他们一看我面色阴冷,都沉默下来。

    “‘普通人’做不到,这是当然,你以为这里是哪里?白琅寺的弟子跟‘普通人’是一个等级的吗?看不起掌马僧?别说我不会武功,就算我会武功也一点都不奇怪,你当白琅寺弟子都是混白饭的?至于木桶滴水不漏嘛……如果楼施主也像我这样天天挑水天天养马,水洒了一滴就重挑一桶马瘦了一斤你就得瘦十斤,我可以保证不用半年楼施主就能学到这种本事。再有,驾驭马匹的事,只能说佛门弟子清规戒律不染俗尘,通晓灵物心意也是有道理的,如若不信可以请师兄弟来验证,我保管楼庄主的马不会踢他们一下。”我双手环胸,嘴角噙着笑意对着她冷嘲热讽,刚刚受的气全打了个转儿往她身上去。日,敢说我是萨卡余孽,用这种破推理来断言我是凶手,真是火了。

    楼栖然气得脸都白了,要不是她爹在这里,她肯定又举起簪子杀过来。楼清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不过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只好恭敬地向我赔礼道歉。

    气发泄了一半,我不胜其烦地说:“不必了,楼施主既然‘不小心’让我伤了手臂,我也只好去包扎一下,接下来的事务就有劳楼施主了,堡主请别介意,我毕竟是带发修行,达不到能容必容的境界,说到底我是本寺脾气最差的弟子,这种‘请求’也是出自真心实意而已。”

    楼清直说应该的应该的,脸上的肌肉却僵硬了半天。楼栖然本人更是对着我咬牙切齿横眉竖目,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把工作丢给她,我沉着脸回到小木屋,从木床底下取出装了药的箱子,找出药膏来涂上。

    日,什么踏莎行?我怎么不知道萨卡族有这么一种武功?武林中人是不是看天下太平所以恨不得生点事儿啊,居然拿萨卡族开刀。还有那个破堡主,竟然藏在暗处玩偷窥,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好在是受了轻伤,太强太弱都会让人起疑,果然除了白琅寺那群光头之外天底下还大把人喜欢揣测试探,稍不留神就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