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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青缎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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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缎?靠!

    “你在干什么!”我怒,一只手支着他的胸膛将他支开一段距离,却因为牵动了肩上的伤口而使得浑身再次像抽干了力气一样倒回床上,咬牙切齿地闷哼一声。

    现实果然比梦境要痛得多……“你……是你?”是这家伙把我打伤的?现在回想起来,昨晚那人的身形与他非常相似。

    目光触及到他薄唇上沾染的不自然的殷红,令本就绝色柔魅的脸增添了一抹腥红的诡异和妖冶,我浑身僵了一下。

    记忆犹如潮水般蜂拥而来,一个又一个真实却又虚幻的梦境,在脑中不断重复放映着,最终重叠在一次,每一次都会出现在梦中的,便是如今近在咫尺的青缎身上散发的源源不断的花香……

    我强忍着窒息的痛,支起身来从他身下退开,靠到床角,拧着眉看着他:“你……那些梦,都是你搞的鬼?”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我,眼底暗潮涌动,分辨不出什么情绪。许久,红艳的双唇轻启,声音暗哑:“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她吗?”

    我依旧防范地看着他。

    他突然一点一点地,缓慢地挨近过来,双手按在我的两侧,将我锁在床角,魅眼迷蒙地看进我眼里。“为什么……为什么可以对亲生母亲无情无义,对仇视之人毫不在意,对心爱之人弃之如敝屐?”

    香气袭人,令我忍不住闭息,一种无形的压力从他绝美妖异的脸上散发出来。“你该不会……故意制造出那些梦境,想要从精神上击垮我吧?……”

    “……是又怎样?”他扯出一个自嘲的笑,“我原本想借此发泄对你的气愤,却万万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绝情绝义之人,你被抛弃,不会绝望吗?你被杀死,不会不甘吗?你被背叛,不会崩溃吗?……不会,完全不会,甚至被喜欢的人亲吻,你也不会有一丝动容……”

    ……你爷爷的,这么说来,果然是这家伙干的好事!靠,谁无情无义了!我不顾伤势惨重,扯住他的衣襟:“别在我身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刑名的事本就是祁玄英自作主张,你有本事就冲着他去,迁怒于我算什么。”

    “呵,就因为是你的能力让他动了这个念头想让你取代刑名,所以把你除掉才是永绝后患。”低低一笑,略显自嘲,“可惜我太低估你了,除了刑名和胧,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完全不留痕迹走出我的迷境的人,只是,他们一个是至善之人,一个是至恶之人,而你,似乎连人最基本的七情六欲都没有,难道真的是潜心修佛,置身红尘外,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你爷爷的。“是你自己制造出那种莫名其妙的梦境,还想让我为之动容,这怎么可能?我根本不认识那个老者,自然不明白他为何要杀我。”

    “哼,那是你此生最痛恨的人!迷境的幻化是让你将我看成内心最仇视的人,死在他的手上,你必然会不甘心,我就是要让你品尝这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日。“……你是说,三个梦境里面的人,其实都是你?”此生最痛恨的人……那个人,该不会,就是祁玄英的父皇吧?!!

    那,我前世的老妈,还有那个老家伙,以及最后的楼栖然,都是……

    猛地一把捂住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带着淡淡花香的温热鼻息还喷洒在我脸上。“你……”

    ——你他舅舅的居然又耍流氓?!!

    他好笑地看着我错愕的表情,魅眸里噙着一丝玩味。“怎么,我好意让你享受了一下被喜欢的人亲吻的感觉,你还不领情么?那个女人,是叫楼栖然?……”

    “享受个球!”不顾身上剧烈的伤痛,我猛地推开他,恼羞成怒,“没见过你这么多管闲事的!都说了讨厌我就明着来,不要变着方法*,喜不喜欢她关你什么事,这种事是可以用来开玩笑么,你在讽刺我对不对?梦境里被一个女人亲了,醒来之后发现真正的对象是最讨厌的王X蛋,还享受?少恶心我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直白地骂一个人,实在是心里憋屈得要命,恨不得一吐为快,偏偏唇齿间还残留着印证曾被眼前之人掠夺过的花香气,如今我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给气的。

    他凝眉,对我的反应有几分不满,而后轻蔑一笑:“我的迷境是不会出错的,成亲之人是你最信任的朋友和最在意其生死的异性,你明明就是喜欢这个女人,甚至有朝一日可以与她双双回到故里,心甘情愿与她共度一生。”

    ……呃?

    “呵呵,真没想到你也会有如此重视的人,可惜迷境是有你一个人看见,我虽在扮演着幻象之人,却根本看不到迷境的幻象,否则,我也想知道,能令你这种人迷恋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

    我眼角微抽地看着他柔若无骨倚靠着床柱,媚眼如丝似笑非笑的样子。怎么觉得他那句话像在说:我的魅力对你来说居然还比不上那个女人?真是意外~

    有点无语地眯起眼。“……你是说,在梦境里面那两个……呃,他们一个是我最信任的同性,一个是我最重视的异性?”

    “怎么,还不想承认么?或者你喜欢她,却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过,呵呵,你不是无心的人么,面对他们成亲一事,竟然也无动于衷。”口气是显而易见的讽刺。

    ……你爷爷的,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青缎会搞错,就在于他以为我重视的是楼栖然,信任的是疾云,因为,他不知道我其实是女的。

    那么真实的情况应该是,我最信任的同性朋友是楼栖然,最重视的异性是……

    顿时哑然失笑,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面对。“喂……你确定你的迷境是不会出错的?那真的是我内心深处最重视的……异性?”

    一匹马啊,那是一匹马!我最重视的异性是一匹马,是畜生,比活生生的人还重视!

    “哼。”仿佛是不屑于我的后知后觉和迟疑的态度,耻笑一声。

    “那……处在迷境之中的人只有我,你是在现实中的状态,可有看到他们的模样?……”迟疑了一下,我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勾魂摄魄的魅眼夹杂着轻蔑看着我:“怎么?怕我会利用他们来要挟你?哼,我还没那闲工夫对付其他人,需不需要我告诉你,我只会直接对你下手?”

    ……日,直接下手是这样的么。

    看来这家伙果然没看到他们的模样,所谓的迷境还真厉害,不仅感觉如此真实,还能演化出萨卡族的草原,换言之,那相当于是一种催眠术,让我进入幻觉状态吧……

    想到这里又闷闷地叹了口气。的确,我如今最重视的莫过于疾云了,它就像一个萨卡人失去家园的标志,被无情地困在那个深宫中,默默地承受着变相的煎熬,自从阿芙死了以后,它就开始孤独地支撑着萨卡人的意志。

    就像是当初的我一样,在以为生还者只有自己的时候,一直都必须背负这种沉重的意志,大家都悄无声息地远去了,徒留我一人,必须代替整个萨卡族默默地存活。

    所以,我潜意识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带着它回到萨卡族,去看着曾经被战火烧毁了的草原再次生长如初,只要没有再一次的噩梦来袭,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起,瞻望着这片草原一辈子,作为萨卡族曾经存在的证明活下去,这是我最想看到的事。

    已经快要三年了,如今的边境是不是跟梦境一样,再次活过来了呢?

    正失神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见青缎倾身过来,白玉修长的手挑住我脖子上的衣领就要掀开。我条件反射地一档:“干嘛?”靠,又要耍XX?

    他秀眉一挑,调侃道:“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机会多得是,不会等到现在,你的伤是我一时失手造成的,想快点好就让我为你治疗。”

    “……免了。”手段那么低级,谁知道会不会趁机下毒。“算我拜托你,别老是玩阴的行不行,如今我也是受皇命所托才会呆在你这里的,你如果真能帮助我早点完成训练,到时候我也会离开得早些,这样对谁都有好处吧?”

    我支开他的手,郁闷地按着肩膀的伤看他:“你若是有心要试探我的轻功和箭术,就直接明着来好了,像方才那样的一掌,也好过你处心积虑地折磨我,明白?”

    他怔愣了片刻,嗤笑一声收回手去,转身下了床,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就在越过屏风的前一刻,他回过头来,扬起一个明魅又带着淡淡轻蔑的笑意,将一个小瓶子丢了过来,我伸手接住。“喝下吧,你若是伤势早点好了,我也好早些探清你的虚实,没有内力支撑的轻功……呵呵。”笑意变得高深莫测,分不清他是觉得有趣还是可笑,越过屏风后打开房门,殷红色的身影便离开了视线。

    我若有所思地回过神来,盯着手上淡蓝色的小瓷瓶看了好一会儿,将软布塞拔出来嗅了嗅——依旧是香气袭人。

    ……你爷爷的,药居然也有香的?这算是他独特的标志么?

    略一思索,我还是将软布塞塞回去,放进怀里收好。

    这家伙喜怒无常,还是防着点好,至少等见到鸣珞的时候让他鉴定一下,在喝不迟。哎,幸亏我没有内力,不然让他那么一掌拍下去,还不造成气息混乱,横冲直撞,最后伤得更惨。

    不顾一床的狼狈,我疲惫倒了下去,看着床顶出神。

    ……这么说来,青缎在假扮楼栖然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亲吻了疾云呢。

    脑中突然联想了一番,差点又要喷笑。

    “咳,咳咳咳……”

    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