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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古铺弘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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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纷纷告辞。路上五妹给继母余成慧讲了接生的经过,余成慧讲了新家小院什么都齐备,他们已安顿好了。上学和五妹巴不得赶快到新家看看。

    进入街上,在龙兴药店向下几个铺面的地方,便是他们的新家。管代朋拿出钥匙打开门,管上学眼前一亮。这间临街的铺面是医馆,正面墙上是医圣张仲景和药王孙思邈的两个牌位,其上香炉、烛台齐备。门的左边是一个大的分药柜,一两百个药抽,前有一个曲尺形的??台。门右靠墙有一张太师椅,椅前一个长方形医案,一张长而宽的板凳放在医案的外边。

    管上学:“龙会长安排的太周到了。”

    龙沛潇:“事情也凑巧、在白马凼的小街上有个医馆,坐堂行医的老医生不小心,跌了一跤,小腿骨折了,不能行医了。他的两个儿子想把他接走,于是这个设备我用比较少的价钱买来了,还好,放得下。这也是按大哥的安排行事,算是我大哥送给你的礼物。“

    管上学进??内拉开药抽屉一看,二三百味药都满满的装在里面。忙问道:

    “这么多药要多少钱?”

    龙沛潇:“不用付钱,全是我哥送给你的。”

    对此,管上学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正面墙的右边近壁处有一扇门,打开门就直通里面的内院。内院中为天井,三间正房,正房前两边各为三间厢房。

    龙沛潇:“小兄弟,院子是小了点,一时间难找更大的,权且住吧!我店中有事,就告辞了。”管代朋送到门口。

    管代朋安排,上学俩口住正房,他和余成慧老俩口住厢房,上学俩口坚决不同意,说道:

    “二老是长辈,我们是晚辈,哪有让长辈住厢房,自己住正房的道理?而且都是三间,又不少一间。“

    在管上学的坚持下,管代朋老俩口住正房,他们小两口住东厢房,西厢房暂时空着。这种三间成套的多是中间为堂屋,住屋为靠正房那间,上学准备将另一头那间设为书房。上学道:

    “遗憾,有书房了,却没有书了。”

    五妹:“当时逃难,你就是有书也带不走呀。以后慢慢的买吧。”

    这时管上学突然想到一件事,说道:

    “嘿!刚才龙会长不是说那位老中医要走嘛,他的医药书籍定然不少,如果他要卖,我们想法买点来。”

    当晚龙沛潇设家宴招待他们一家,龙夫人带着八岁的小女儿龙凤也从娘家回来了,在私塾读书的儿子龙麟也放学回来了。

    龙沛潇在堂屋里摆了张大圆桌,两家人围桌宴饮,气氛热烈而融洽,四个孩子很快就混熟了。大哥上可一家因为在这座大院侧边的别院,很近,大嫂与龙夫人也熟悉了。

    大家推杯换盏,十分高兴。管上学趁此给龙沛潇提出向老中医买书的事,龙沛潇满口答应,说道:

    “这是好事,看书增长学问,增长见识,我哥喜欢看书,考举人、中进士、当县官、当州官。哎,我从小读书不行,爹妈没法,就叫我学经商,我一听,行,经商到处跑,好玩,所以三十几了还一事无成。“

    管上学:“龙会长可谓事业有成,如今已家大业大,重庆这么多字号,不都是你的成就,你的功劳嘛!重庆府谁能与你比肩?没有哇!而且,经商也是一门学问,还是一门很大的学问,谁说你没有学问?”

    龙沛潇:“小兄弟说实在,我就是书读的少了点,药物这门学问大的很,连《本草纲目》上的我都还未完全弄懂。好!我们明天赶早去,从他们家把书买回来,我们一起读,不懂得的我好向你请教。“

    龙夫人:“这就对了,脑壳多装点墨水,做起生意来都要灵光些。“

    龙麟:“母亲说得对,我们塾师昨天还教诲大家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龙沛潇:“去,乳臭未干,敢教训老子!小心筷子头打到你头上。”

    这时管代朋问道:“龙会长,石桥铺的塾馆在什么地方?”

    龙沛潇:“比较好点的都有点远,有好几里路,街上的人都意在赚钱上,不重视后人的读书,随随便便的弄个读书人在家里教教,不用说考举人,就连秀才都考不起,几十岁了名义上还是个老童生。”

    管上学:“这可真像杜工部诗上说的‘小儿学问止《论语》,大儿结束随商旅’。”

    管代朋:“看来孙娃子只好跟龙麟少爷一道去那个塾馆了。”

    第二天,龙沛潇突然有件生意上的急事去不了,他让一个??上的伙计带管上学去。他们走到距白马凼不远的四陵碑小镇,带他来的伙计敲开了老中医的门,伙计:“你们有没有医书卖,龙会长的朋友管郎中想买点。”

    老中医一家正愁医药书籍无法带走而着难,连连说“有!有!”

    老中医:“你是不是救秦老三难产的媳妇,为其接生的管郎中?“

    管上学:“承蒙老先生动问,晚辈正是为秦家三哥医伤和为他媳妇接生的人。老人家医术高超,是不是觉得我有处置不当的地方?”

    老医生:“管郎中,你做的很好,很对,不分贫贱,即使是贩夫走卒也一视同仁。这么大的难产接生,你分文不取,这是医德高尚的表现啊!”

    管上学:“老先生过奖了,我也不是人人看病都分文不取,否则我吃啥?对贫苦百姓,我是有钱给点也可,无钱的分文不取。秦三哥家徒四壁,我肯定不会要他的钱的。”

    老医生:“对,这很对我老头子的脾气。你这样的晚辈医者,这个朋友我交了。反正这些书我老眼昏花看不清了,送给你,你肯定不会要,你随便给点,连书柜都一道送。”

    上学弯下腰,看了老中医的腿伤,发现接得有问题,说道:

    “老先生,你的腿伤是谁接的?”

    老医生:“其他病我可自己医,唯独这脚杆出了事,我弯不下来,就不能自己处理了,只好让后人找了个接骨斗隼的郎中来弄了一下,我是觉得还痛。小兄弟能为我矫正,我当然愿意的很。”

    管上学拿出银针,在老先生腿上的相关穴位扎下,止住痛,然后双手捏住伤骨处用力一按,创伤完全吻合,并重新用三块木夹板包扎固定。管上学慢慢取出银针,老医生的疼痛大为减轻。

    上学给了十两银子与老医生,请人连书带书柜搬回家,整整放了一书房。上学正一一过目。春红进来问道:“这些书很不错吗?”

    上学:“很不错,其中有不少很有价值的书,比如《难经》,我是在业师七叔那里看过,其中学到了对妇女难产的处理。但七叔的《难经》是在书摊上买的,头尾都掉了,可老医生的书是齐的。诸如《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要略》、《大观证类本草》、《政和证类本草》,直到本朝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等,本草学的书几乎全有了。”

    春红:“都是官修的医书?”

    上学:“不,官修的医书、私家的医书皆有。其中还有老医生抄的《民间单方集存》一函九本。在一本草类书中还夹了本《脉经精要》,这本书在七叔那里也只是听说而未见,现在我也有了。”

    管上学在七叔管代远的严格教导下,不仅掌握了正统医理,还学了民间疗方和验方,但与老中医收集的疗法之多、之广,简直无法相比。

    第二天,龙沛潇专门来看,管上学一一作了介绍,龙沛潇问道:

    “在药学上的基本功是什么?”

    管上学:“以小弟之见,莫如本草学,本草学是官方和民间皆认可的药物学,而以本朝李时珍先生的《本草纲目》最好、最齐。”

    龙沛潇:“那我先从《本草纲目》开始系统的阅读,本草学的书我都有,如有不明白的,就向小兄弟请教。”

    管上学:“不敢,互相切磋吧!”

    龙沛潇:“好!就算互相切磋吧!小兄弟,医馆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管上学:“基本上准备好了。就是医馆的名称尚未想好,能否先开业后挂门匾?”

    龙沛潇:“可以,先把业开了,慢慢想个好的,匾做好了再挂也可以。”

    管上学:“要不要找人看个日子?”

    龙沛潇:“要,一定要!开张大吉,一定要选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我那里有今年的黄历,我回去看看。”

    管上学:“龙会长,开张时要不要请石桥铺的头面人物吃个饭?”

    龙沛潇:“是该向大家打个招呼,小兄弟,这件事由我来张罗,你人生面不熟,不知道请那个。”

    管上学:“又要麻烦龙会长,我很过意不去。”

    龙沛潇:“这有啥子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下午,管代朋与管上学正在打扫店堂,抹门板,边干边谈取点名的事。

    管上学:“最好取个平民百姓看得懂、乡亲们感到亲切的名字。”

    管代朋:“我觉得大气一点好,为今后发展着想。”

    管代朋说完这句话,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

    “上学,你七爸的医馆叫啥名字?”

    管上学:“叫弘仁医馆。爹的意思是不是我们也沿用这个名字?”

    管代朋:“我正是这个意思,一来这个名字内容好,弘扬仁爱精神,二来你是你七爸的徒弟,正宗传人,应让你七爸开创的事业传下去,弘仁医馆的名字你最有资格继承。”

    管上学:“爹,我们也学学驰名天下的京师的同仁堂,我们干脆叫‘弘仁堂’,以将师傅开创的事业发扬光大。”

    管代朋:“好!好!弘仁堂这个名字好!既继承了老七的医术,又弘扬了老七的医德,老七在天之灵也应感到宽慰了。”

    “啥子事,两爷子说的这样高兴?”龙沛潇走过来问道。

    管上学:“龙会长,我正和爹爹在说医馆取名的事。”

    龙沛潇:“既然说的这么高兴,看来是有眉目了。”

    管上学:“有眉目了,想取名弘仁堂,以弘扬仁爱精神。”

    龙沛潇:“好个弘仁堂,既有意思,又有气派,就是这个名字。我马上找人去刻匾。”

    管代朋:“龙会长,又要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龙沛潇:“一家人有什么不不好意思,匾做的庄重、气派,一定能吸引到更多的人注视,生意就好一些。刚才我翻了翻黄历,后天,十月初八,就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又是二五八,逢场天,人多,热闹,影响也大,吉时在辰己之交。”

    管代朋、管上学:“要得,就是后天。”

    龙沛潇:“小兄弟,我们现在就去木货巷,找杜老板,请他赶制门匾。”

    龙沛潇带管上学很快来到下街的木货巷,一家大的木器店前。

    龙沛潇:“杜老板在不在?”

    杜老板:“在!在!龙会长光临小店,有什么吩咐?”

    龙沛潇:“杜老板,我这小兄弟要做块门匾。”

    杜老板:“要得,要得,多谢惠顾,尺寸多大?”

    龙沛潇:“五尺宽,三尺高。”

    杜老板:“匾上刻什么字?“

    管上学:“弘仁堂,弘是弘扬的弘,弓字旁一个厶字,仁是仁义的仁,堂是堂屋的堂。”

    杜老板很快用毛笔写在一张纸上,递给龙沛潇,龙沛潇看了说道:

    “是这三个字,用隶书,黑底金字,阴刻,凿干净点,材质用好的。”

    杜老板:“龙会长的活路,我杜生荣一定做的巴巴实实的。”

    龙沛潇:“杜老板,我这是个急活,后天辰己之交是吉时,就要上匾,点都不能耽误,费用一个不少你的,听清楚了吧!”

    杜老板:“听清楚了,后天辰时准时送到,绝不误事。你龙会长是我们商会的龙头大爷,经常关照我,我就是不睡瞌睡也要赶出来。”

    龙沛潇:“那我们走了。”

    杜老板:“龙会长慢走!”

    转眼就是十月初八。早上起来一看,蓝天红日,秋高气爽。陈冬梅已过来做好早饭,大家赶快吃好早饭。管代朋、管上学来到前面医馆,打开店门,下了门侧的半截铺板,亮开门面,两边柱上贴了对联:“妙手回春驱病魔,银针去疾保安康”,简简单单,明确醒目。横批“卫我黎庶”医馆定位:为百姓治病。

    辰时中,杜老板准时送来了门匾,并派匠人在枋上钉了铁卡和系链铁环。管上学付了制匾钱银子二两。

    接着商会会长龙沛潇也率石桥铺的头面人物到了。他看了制好的门匾,说道:

    “做得不错,庄严厚重,髹漆上乘,黑的发亮,金的耀眼。”

    辰己之交,龙会长来人放起了千响鞭炮。他带来的拨锣鼓也吹打起来,气氛十分热烈。几个年轻力壮的伙计搭着梯子,将门匾放在铁卡子上,安在匾侧的铁链挂钩,准确的勾在木枋上的铁环内,稳稳当当。

    在龙会长的安排下,石桥铺十几个大的铺面也前来贺喜。管代朋、管上学连连招呼入座看茶,秦老三也来了,逢人便讲:“在管郎中的医治下头上的伤也好了。媳妇也顺利产下双胞龙凤胎,。街上的许多人都了解那天他坠马和媳妇难产的事,大家关心的看了他额上的伤也干疤了,大家祝贺他得了双胞胎。他的出现无形中宣传了管上学高超的医技和高尚的医德。

    铺首也来了,一眼就看见了秦老三,说道:

    “格老子秦老三真是运气好的连门板都挡不住,今天也来凑热闹?”

    秦老三:“管郎中一家是我的大恩人,他开业大喜,我当然要来祝贺!那我又问你,你又来做啥子呢?难道你堂客遭儿子卡住了,也来请管郎中帮忙?”

    铺首:“老子福大命大,我堂客连生六个妹崽,从没遭卡住,你龟儿子不晓得在那里得罪了菩萨,生头个就遭卡起,要不是管郎中神技,你龟儿子不晓得现在还在那个旮旯抹眼睛水哩!”

    他两个斗嘴,不时引得围观的熟人们的善意的哄笑。

    龙会长:“张老板、李老板、杜老板、王老板,这里人多碍眼,我们先到松鹤楼喝茶去。”

    他带来的客人都跟着他去松鹤楼,临走对管代朋说道:

    “大叔,你们正午去松鹤楼吃晌午。”

    这时有个商人打扮的人朝店里张望,五妹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原来是陈老板,连忙招呼:

    “陈老板,快进来坐。”

    陈老板:“我刚进街口,就听人说,一家新的医馆今天开业挂匾,我想是不是你们??恳豢矗??皇牵?愕煤每煊矗?:兀?:兀 北咚当吖笆帧?p>  管代朋:“陈老板,等一下到松鹤楼吃个便饭再走。”

    陈老板:“谢了,我在下面街上已吃过了。就是在吃饭时听见你们的医馆开张的事。一会儿我就要走,要赶到通远门,在关城门前进城。”

    说完,喝了碗茶,便告辞,匆匆向城里走去了。

    这时上可的儿子来喊爷爷,幺爸、幺婶吃饭。上学道:

    “爹,你去松鹤楼陪客人,要开席了。既然开业了,我就要守医馆。五妹,你先去吃,吃了来换我。”

    一会余成慧出来说道:

    “我吃完了,帮你看着,上学你进去吃饭。”

    管上学:“要得,妈你先帮我看一下,我吃了饭就来。”

    上学正要起身,一个五十来岁的人背着一个十来岁的娃儿进来了。说道:

    “快请郎中看一下,我孙娃子遭牛踩了”,说着把小孩放到板凳上,赶快给他脱掉袜子,鞋子,脚背已经肿起来了。

    管上学忙问道:“大叔,这娃儿怎么被牛踩的?”

    大叔:“我今天来赶场,想到牛马市看看,准备买个小牛儿喂起来,长大了好卖些钱,反正我事不多,他和村里面来赶场的几个娃儿在边边打珠子。谁知他把珠子一下弹到牛肚子下面去了,他去拣,动作又慢。牛看见肚子下有人,吓了一跳,赶紧躲,一下就踩到他的脚背上了。我当时吓的六神无主。还是那个牛偏耳说:街上今天新开了个医馆,郎中医术很好,快背去找郎中,所以我就背来了。”

    管上学边听边检查小孩的脚,说道:

    “大叔,小兄弟的脚背骨被牛踩错了位,但并没有断,医得好,大叔放心。”

    管上学将小孩抱到桌上坐着,让他脚踩在板凳上,他拿了根凳子坐在小孩的对面,拿出银针,在脚背相应部位扎了三针,问道:

    “痛不痛?”

    小孩:“痛!”

    管上学捻动银针,阵阵酸麻使整个脚部失去痛的感觉。问道:

    “还痛不痛?”

    小孩:“不痛了,但麻的很。”

    管上学:“这就对了。”

    接着用手指在脚上按摩,然后又捻动银针,双手捏着脚掌用力,听见脚里面有喳喳声,然后长长出了口气。

    管上学:“大叔,小兄弟的脚背内的脚掌骨我已给他复位了,养一养,很快会好的。我给你开几味草药,你可到山上挖回来,洗干净,在砂钵里??烂,敷在脚背上,包起,三天一换,换三次估计就好了。我再给你三包“清淤活血散”,用温水化了,一口气喝下去。”

    说着用笔写了单方,并从药箱里拿出三包“清淤活血散”给大叔,说道:

    “大叔,我医完了,你赶快背回去,然后到山上挖草药。”

    大叔一边说“谢谢郎中!”一边掏口袋里的制钱。

    管上学:“今天我们弘仁堂开业,你的孙子又是我第一个看的,我不收医资,你快点回去。”

    大叔背起孙子,一再道谢的回去了。

    新开张,又逢场,本来看热闹的人就很多,大家以为这下郎中会收很多钱,结果一文不收。便议论开了。

    有个中年人没事,在场上耍,看热闹,说道:

    “郎中真为我们穷人着想,他开着药铺,却叫病家各人去山上挖药,这样体恤我们穷人,哪的找?“

    另一个带小孩的妇女说道:

    “我娘家村里也有个人遭牛踩了,用了很多钱也没看好,最后还是残废了,成了个子。”

    小地方就是这样,一点点事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街上。上学也进内吃了午饭刚出来,弘仁堂斜对面走出个抱小孩的年轻媳妇,他刚才还在这里围观,转回去抱个娃儿就出来了,说道:

    “郎中,我娃儿从昨天就拉肚子,买了点药喂了,也不见效,能不能帮忙看一下。”

    管上学:“要得!你把娃儿抱过来我看看。”

    那妇女把娃儿抱了过来,他看了看娃儿的虎口,摸了摸额头,对那少妇说道:

    “大嫂,我给你说个单方,你去买点韭菜,放在砂钵里??烂,然后挤出韭菜水,放点糖喂娃儿,很快就不会拉了。”

    那少妇道:“原来这么简单。”

    门外有位中年妇女接过话说道:“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这么简单的偏方你怎么不知道?人家郎中才知道。所以我说呀,单方能治大病,这里面的学问深得很!”

    许多人附和道:“是这个道理。”

    龙会长在外面站了会,看管上学不慌不忙,轻轻松松就把病治好了。管郎中有本事呀,这么快就得到大家的认同和信任,看来他在石桥铺会很快扎下根来的。这时一个年轻伙计来叫他:

    “二老爷,刚到了一批药材,请您过目,好入库。”

    龙沛潇实际上是位大药材批发商,他从川、滇、黔、青、藏大批购进药材,川东各县的小批发商又从他这里购进,再卖到各地。他的门市只是卖石桥铺及附近几个场镇的药铺、医馆,方便一下地方而已。

    由于财多势大,石桥铺的商家推他为商会会长。他常说:

    “兔子不吃窝边草,我龙沛潇赚钱不在石桥铺,是在外边外地。”所以他带人谦和,大方,很得一方商铺的信任,威信很高。

    龙沛潇回到自己的??房,大掌??忙说:

    “二老爷,有些从贵州购进的贵重药材马上要到了,所以要请你过目。”

    他来到别院的库房,见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管上可正等在门口,准备新进药材的进库。管上可:“龙会长,我接手库房以后,清点了库陈情况,将原来长期放在下面的调上来,接着就是检查有无霉烂、和进行翻晒。”

    龙沛潇见管上可足不出库,才不多久已清点了库房,调整了堆积顺序,弄清了药材的库存,而且一切都井井有序,表明自己用得其人。

    龙沛潇:“大兄弟,你吃了午饭没有?”

    管上可:“回龙会长的话,吃了,是我媳妇给我端过来的。库房重地,不能离人。龙会长,能否配一把大铁锁,万一有什么非要离开,我可以把别院的门锁上,免得闲杂人员进来。”

    龙沛潇:“行!我立即叫??房给你拿来。刚才有人报信,有些贵重药材,今天晚些时候要到了,你看放在哪的好?”

    管上可:“既是贵重药材,楼上第三间我收拾好了,还比较空,如一般药材,楼下左边倒数第三、第五间都有空。“

    龙沛潇听见管上可身上叮叮当当的响,揭开衣襟一看,一大串钥匙挂在腰上。

    管上可:“这是各个库房的钥匙,挂在腰杆上,使用起来方便,小偷也难以进屋。“

    龙沛潇:“大兄弟,你是个守库房的好材料,尽心尽职,库房交给你我放心。好好学,好好干,你的日子一定会过的好的。”

    管上可:“谢谢龙会长的关照。”

    龙沛潇说着就出到前面去了。今天了解了库房的情况,很满意。以前管库房的那个人比较懒散,虽然没有偷摸行为,但搞了几年,仍心中无数,有时急用某种药物,那人找不到,使他心中没少生气。一时又找不到人代替,事情就拖下来了。正好十多天前,他回老家去了,让管上可顶替个职位,现在他就完全放心了。

    他出来走到??房,对掌??说:

    “你们送一把大锁给管库房的上可大兄弟,库房重地就全交给他了,他就是库长。”

    大掌??翻来翻去,没有找到,急忙叫一个中年伙计去锁铺买把新的来,给管库长送去。

    管上可正在腾库容,突然听见有人打别院的门,他赶忙出来开门,见一个中年伙计拿了一把崭新的锁和两把钥匙,伙计说道:

    “管库长,这是二老爷叫给你买的,恭喜你啦,才接手就当库长。你不晓得,管库房的库长职比四掌??,每月饷银一两。大掌??才三两。二掌??照看各分店的生意。这个总店基本上是大掌??当家,二掌??有两个,一个管钱财,一个管账目,饷银每月二两。三掌??掌店面,管众伙计,饷银一两五一月。四掌??有几个,管四处进货,饷银每月才一两。五年前有一位管库的,很得二老爷信任,当上库长。近几年这人有些懒散,故没有任为库长,月薪七八百个钱。”

    管上可:“大哥,你任何职?”

    伙计:“我不能识文断字,我充其量算力?竿罚?富恿?该前峤?岢觥!?p>  管上可:“那你的月薪多少呢?”

    伙计:“少得可怜,才七百文制钱。好了,我还要去力?感姓伊?福?换嵋┎木鸵?搅恕!?p>  说着,便大步走了。

    管上可关上门,继续腾库,为即将进库的药材安排放置地点。

    大约半个时辰,又听见他在喊:

    “管库长开门!”

    管上可立即去开了门,问道:

    “货到了吗?”

    伙计:“到了!我马上组织力?缚附?础!?p>  管上可大开着院门,在门边等着。一会一伙力?缚缸糯笠┎陌?抛懦ざ咏?戳恕n拭髁艘┎拿?坪螅?诠苌峡芍富酉拢?杆俳?胫付?夥浚?刑跤欣恚?亢敛宦摇?p>  伙计:“管库长,你真有一手,在你的安排下,有条有理,比原来快多了。”

    不到半个时辰,便全部入库。力?冈送晖顺觯?峡晒厣峡夥俊??鹪捍竺牛?肽歉隽?竿坊锛颇米徘宓ィ?榭戳?该嵌逊乓┎牡那榭觥?p>  好在这些力?赋d甓祭锤烧庵职岚嵩嗽说氖拢??谜饫锏墓婢兀?逊诺亩己苷?耄?芸炀图觳橥瓯希??嗣考淇夥棵牛???庾摺i峡赏蝗幌氲礁鑫侍猓?煳实溃?p>  “大哥,为什么有的人称龙会长,有的人称二老爷。”

    伙计:“是这样的,石桥铺商家铺户都称他龙会长,因为他是这里的商会会长。现在他们龙家屋的家产都归他掌管,因此在他们家工作的无亲戚关系的外姓都称他为龙会长;只有他们在龙家或有亲戚关系的才称他为二老爷,二老爷是对涪州知州龙大人大老爷而言。”

    管上学:“你也喊他二老爷,莫非你们也是亲戚?”

    伙计:“是的,我是他夫人娘家的表哥。”

    管上可:“谢谢大哥指点。”

    伙计:“不用!”

    上可把那伙计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