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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山村置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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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上可第二天找了三拨石匠,开始修桥了,在东二院完工时,连接四座院子的石桥也修好了。中间两座院子皆东西两边开了门,只有东二院和西一院是单向开门。

    管上可仿三座新院,对自己这座管家大院进行了改造,换了一些陈旧的木料,粉刷了墙壁,也焕然一新了。

    他四处访问,又买了几个山头,并请人开垦,得坡土一千三百亩,并种上了药材,接着又在相邻村买了熟土二百亩,也种上药苗,所花费用大大超过龙沛潇留下的三百两。

    管上学一家也积极为绥阳龙兴药业而操劳,张春红带着世嘉,花了两个半天查看了生活用具的市场情况,择价廉物美者买了十套卧具,另置了三套纯丝绸的高档卧具。同时查看了原主人留下的锅盆碗盏,并新增两套餐具,一套一般的,一套景德镇的高档的青花餐具。桌子板凳也配齐,买了八把太师椅放在二楼,六把藤椅放在三楼,中间放了个嵌螺钿茶几。整理了货架重新制作了八个大货架,买了一个大约八成新的??台,开业的准备基本就序。

    果然在第二十五天,龙沛潇的运药材船队从水路抵达绥阳,管上学和余化龙、余化蛟两对夫妇在龙兴药业新店迎接他,他很有感触地说:

    “两位兄弟,我这趟水路太值得了,我从龚滩上船,虽是走上水,但一帆风顺,就到了天台寺码头,再租三只小船从天台寺逆一条小河而行,一天半就到了绥阳,一个单程,总共才四天半,比走重庆快两三天,人基本没走路,点都不累。我再走两个下水回去,把屋的能带走的重要东西和须用的人员全带来。”

    管上学:“龙会长,基本药材有了,可不可以开业了?你还有什么准备工作要做吗?”

    龙沛潇:“我觉得作为开业的基本条件是具备了,只是我的经营人员还散在川西、黔西还未收拢来,还得仰仗老弟了。”

    管上学:“趁你回到这里,明天通知绥阳商会的朋友,后天就开业,我让余化龙俩口子先来招呼着生意。”

    龙沛潇:“上学兄弟,听你的,明天准备,后天开业!”

    张春红:“龙会长,怎么再没听你提过老夫人呢?”

    龙沛潇:“已过世二年多啦!头天晚上还有说有笑的,谁知第二天早上去请他吃早饭时,已经过世了,很安详,眼睛闭的紧紧的,就埋在院子侧边一个小山坡上。享年九十二岁。”

    张春红:“多好的一个老太太,竟无声无息地走了。”

    管上学:“龙会长,听大哥带信来说,家具到了两批,还有一些大件如雕花大床正在上漆,故未运到。他已为龙会长买了熟地二百亩,荒坡几个,开出来有一千三百亩,并全部种上药苗了。”

    龙沛潇:“太好了,我一下就有一千五百亩地了,我成绅粮了,但我才只留了三百两,光二百亩熟地都要至少四百两,加上几个荒山堡,也要二百两,至少差三四百两。这还不算人工钱,上学兄弟,我留五百两银票在你这里,你转交给他,告诉他,地还可以继续买,包括荒山堡。”

    管上学:“荒山坡在一些人眼里一文不值,但在我们这些以药材为业的人手里却是个宝,只要一开垦出来,种上药苗,它就变成摇钱树了。只要伺弄得好,几年就变成熟土,地价也翻了几番,龙会长,你说是不是这样?”

    龙沛潇:“上学兄弟说的很对,一般人都不愿卖熟土,因此熟土很难买,但荒山堡却视为废物,多愿出手,因此,可以以少量的钱,置更多的地。”

    第二天,龙沛潇将从石桥铺带回酉阳的门匾“龙兴药业”又重新挂在绥阳的新总店的大门上,余化龙小两口已入住新院。张春红也将各个住人的房间布置得像模像样,龙沛潇正厅二楼东头的住房也是全新的丝织被子、绒毯、枕头,罗纹麻布帐子。龙沛潇将随身带来的衣物放入衣??中。西头为龙麟的住房,也是未来婚后在城里的住房,在中间客厅与西头之间的布置为龙麟的书房,而紧靠龙沛潇住房为大大的衣帽间,为一排衣柜,看完后,龙沛潇决定下回来,即全家人都搬来,二十二间房子,再多的人都安排得下。

    下午他带着?蛘??、余化龙遍请绥阳商界头面人物光临他的开业庆典,并在听月楼包了十五席。

    这些做完后他来到弘仁堂医馆,请上学一家明天去帮忙接待客人,他说道:

    “上学老弟,这个地方我毕竟人生面不熟,恐接待不周,怠慢了客人,所以你和春红弟媳明天专司接待事宜。”

    管上学:“龙会长的事,我们一家肯定是全力以赴,我马上关门了,先把我这边的桌凳搬过去,放在中间坝子,我再在那附近,借几张桌子和板凳,再买点瓜子、花生之类,这样来客便有安顿之处了。”

    龙沛潇:“世嘉,我那边门面五间,我是做批发的,用不了这么多,你今后打不打算单独开馆呢?”

    管世嘉:“龙伯伯,我不能老挤在幺爸这里,我想单独开馆,但这主要看你和幺爸的主意,而且龙麟哥会不会同意呢?”

    龙沛潇:“多懂事的姑娘,上学老弟你的想法呢?”

    管上学:“龙会长,世嘉在走马已单独行医,完全可以开医馆了,他的医技已比较熟练,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在没有依赖的情况下,她会成长的更快。”

    龙沛潇:“世嘉,伯伯经商之人,思想开通,我也支持你单独开馆,龙麟是不会反对的,更何况你主要是为妇人看病,我坚决支持。我都还想让龙麟跟上学老弟好好进修本草学,不知上学老弟收不收这个徒弟?”

    管上学:“龙麟贤侄天资聪颖,是可造就之才,这个徒弟我收了!”

    龙沛潇:“谢谢上学老弟,下回我就带他来,正式举行拜师礼。世嘉开医馆的事,一并请上学老弟张罗,我后天就准备返回酉阳,进行大搬家。好,我先走了。”

    冬月初八,龙兴药业绥阳总店开业了,辰时,数挂鞭炮齐鸣,两部锣鼓在门口吹起欢快的乐曲,附近百姓皆在外看热闹,一会商会杜会长商会职事人员到店祝贺,龙会长亲自迎入在地坝就坐,接着各行帮邦主率同行商号老板前来祝贺。由于时间仓促,皆来不及准备贺匾之类的礼品,只好送礼金,涂掌??在门口铺了张大红绢布,请来宾签名,兼收礼金。因龙沛潇是重庆府商会副会长,在重庆商界是响当当的人物,当时遵义府归重庆管辖,所以他也认识绥阳商界的少数人,但绥阳商界的多数人却知道他,因此都愿趁此结识他,所以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来了。龙沛潇一看来了这么多人,赶忙叫余化龙去听月楼,将席桌增为二十桌。

    管代朋、余成慧带着一家人全来了,张春红接着说道:

    “爹、妈,你们看场面这么大!他们仍是做批发,像石桥铺一样。龙会长决定在这里为世嘉开一个专看妇人之病的医馆。我看你们也进城来享福算了。”

    余成慧:“我在哪儿住惯了,我觉得那里比城里好,同时,几个孙娃子你大嫂一人已照顾不过来。”

    管世选:“妈,我也不愿来城里,我要跟大爸学种药,将来成个有学问的药农。”

    管世臣:“妈,我也要学种药材,当个药农,我觉得那里比这里好。”

    张春红:“好,好,当药农也要有学问才行,还是要把书读好。今后,拿钱买好多好多地,让你们成种药的大绅粮。”

    龙兴药业的客人几乎把听月楼都坐满了,大家一再为龙会长祝酒。龙会长喝的多了点,只好回房休息。余化龙用礼金付了宴席费,还大有剩余。

    管上学特将雷邦主留下,问了家具的事。

    雷邦主:“管郎中,已全部做好,近日将运去,并派几个匠人前去装斗。我也要去看着验收,看有什么缺的,好补齐。”

    管上学:“雷邦主,在药业的门面中要开个医馆,需要放药的多格药抽,和曲尺形??台,药抽约三成中有一成隔成两格,一成隔成三格,这是我画的草图。”

    雷邦主:“这两样我皆做过,我照图做就是。权作为对龙会长开业庆贺的贺礼,不收费。”

    管上学:“那就多谢了!这个医馆是专为妇人看病的医馆。”

    雷邦主:“管郎中,谁来这里行医?”

    管上学:“我侄女,也是我徒弟,你来弘仁堂时,我侧边坐的那位,你是见过的。”

    雷邦主:“她跟着你这个长辈多少有个照应,你把他单独放那里你放心吗?”

    管上学:“他是龙会长即将过门的儿媳妇,这是他自己的屋,我有什么不放心?龙会长明天就回老家搬取家小,龙少爷马上要过来,他们即将成婚,所以我认为这两件木货正好作龙少爷新婚贺礼,因此我才不客气的收下了。”

    雷邦主:“龙会长两次喜事,我送一次礼,多不好意思。”

    管上学:“你是两件大家具,送两件大喜事,一次一件正相当。”

    翌日,龙沛潇一行,坐着租来的小船,半天就到天台寺乌江边,改乘自己的大船,两天半就到龚滩,当天晚上就回到家。一会儿,龙麟也从酉阳城铺子回来了。

    龙麟:“爹,你回来了!今天从湖广那边来了好些逃难的,说汉口、阳新、黄冈等都乱起来了,北方南下的流民已起事了,杀官家,抢富人,所以有钱的都朝两边山里跑。”

    龙沛潇:“爹在绥阳的龙兴药业已开业了,那是大山里的县城,一般不受外界世道的影响,非常宁静,爹这次回来就是将全家搬往绥阳,明天你就关门收拾东西,去龚滩租三只大船将能搬走的都搬走,伙计们愿搬去的都一道走。”

    龙夫人:“那这座院子呢?怎么办?”

    龙沛潇:“托本家人看着就行了,万一躲不过这一劫,遭毁了,天下承平了再建就是,只要人在,钱在,还怕恢复不起来吗?”

    龙麟:“爹,城里面的房子也是这样处理吗?绥阳的房子大不大哟?”

    龙沛潇:“大,城里面是五间铺面的院子二十多间房,上坪村的更是大院子,我们是两兄弟,他们管家也是两兄,四个大院子连在一起,外面有围墙围起,既舒适又安全,比这里好得多。至于酉阳的房子同样可托本家照看,如有人买,卖了也可以,便宜点卖都可以。”

    龙夫人:“老爷,我也觉得便宜的处理了算了,做生意的人那里都可以安家。世嘉已满十七了,龙麟也吃十八的饭了,我想他们的婚事早点办了算了,也了啦一宗大事。”

    龙沛潇:“夫人,我正要跟你谈这件事。世嘉的医妇人之病的医术早已学成,已独立行医几年了,上学兄弟已同意他离开弘仁堂自立门户。因此,让他在五个门面中用一个门面开妇人病医馆,龙麟也在那里做生意,一家人都在一起,所以我想,这次搬去绥阳就把婚事办了,这跟夫人的想法是一致的,看来管家也有这个意思。否则,上学不会让他到我这里来设馆行医。”

    龙夫人:“就这么办,龙麟,爹妈这样安排可以吗?”

    龙麟:“我听爹妈的。”

    龙沛潇:“夫人,屋里的收拾你就负责,药业的收拾龙麟负责,我准备明天去涪州,与大哥商量他们的西撤问题。不能再耽搁了。”

    清晨动身,龙沛潇第二天就到涪州。

    晚饭在州衙内宅膳食厅吃的。

    龙沛霖:“二弟,你在绥阳经营得怎么样了啊?”

    龙沛潇:“大哥,我此次来涪州就是想给大哥大嫂汇报这件事。我在上坪村修了两座大的庄园,已完工,家具已备齐,环境优美,我们两座和管家两座四座庄园连成一气,外面围一道厚实的围墙,既舒适又安全。在城里面我也买了一座带五间门面的大院子,继续做我的药材生意,已开业,我准备立即将全家搬往绥阳。”

    龙沛霖:“二弟的安排是恰当的,我们涪州地处东西南北交通要道,目前北方大批流民已南下,小股起事已此起彼伏,一场让大明倾覆的狂风巨浪势不可免,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景了。”

    龙沛潇:“大哥大嫂,我这次就是专门来商讨你们西撤的事。”

    龙沛霖:“二弟你是清楚的,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龙沛潇:“大哥,这我理解,但,大嫂,龙麒侄儿夫妇并不在官呀,为什么都要留在这危险之地呢?大哥、大嫂,我已探出一条水路,从涪陵逆乌江而行,至遵义南边的天台寺码头,换乘小船逆水而行就到绥阳了,上水虽然并不很快,但人不吃亏,轻轻松松就到了。”

    龙知州夫人:“老爷,二弟所言值得考虑,偌大的家业不能毁于一旦,是不是让麒儿夫妇,带着主要财产先行去到绥阳安顿下来,万一不行我们就搬过去。”

    龙沛霖:“天下必将大乱,不能玉石俱焚,这件事我不好出面,二弟,你出面租两只大船,利用夜间,将主要财产转走,带上麒儿夫妇,以后就让麒儿跟你学经商,好在我还存了几万两银子,已逐渐换成了银票,由二弟统一管理和使用。”

    龙沛潇:“我们回到绥阳后,即给麟儿完婚,大哥大嫂,当年见着的管家那个黄毛丫头已出落得一表人才,而且跟上学兄弟学得一手好医术,主治妇人之病,上半年给他们订了亲,所以我很想请大哥大嫂去参加婚礼呢!”

    龙沛霖:“这样吧,让你大嫂随你去一趟绥阳,一来参加龙麟和世嘉的婚礼,二来也看看你给我修的庄园,三来她也好把这个家安顿一下,然后二弟就将你大嫂送回来。”

    龙沛霖夫人:“要得!我好久没出过门了,为了麟儿的婚礼,我也要去一趟。”

    第二天白天,龙夫人带着丫环仆妇进行收拾打?,龙沛潇去码头租船,很快就租着了两只大的歪屁股船,在夜深人静的子时,家丁衙役很快将东西搬到三只船上。

    第三天天刚亮,龙沛潇、知州夫人及龙麒少爷和少夫人,带着二个丫环和两个机灵的小厮悄悄离开涪州,第二天到达龚滩,龙麟已将全部家产、药材装了三只大船,带着五个伙计及家小,等涪陵的船一到,便无声无息的开往上游去了。

    上水四天,这支船队便到达天台寺码头,由于龙沛潇事先与码头船邦邦主联系过,所以很快来了二十只小船,接着又增加了五只,才将东西装完。龙沛潇结算了租的五只大船的船资,他们便回去了,有只大船是龙沛潇自己的,停在天台寺码头备用。

    小船走了一天便到绥阳,行李搬到三楼上各堆了一大间屋,药材则放到药物架上,这才可称货物丰满,琳琅满目了。

    余化龙媳妇赶忙收拾知州夫人、龙公子夫妇及龙少爷住的房间,张罗晚饭,幸喜有两个丫环帮忙,一切才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管上学一家听见龙会长、两位龙夫人、龙公子夫妇、龙少爷皆来了,吃了晚饭,都来看望,龙知州夫人几年不见世嘉,一见面连忙拉着手说道:

    “几年不见,大妹已长成大人了,出落得水灵灵的标致,我都爱不释手了。”

    世嘉反过来拉着夫人道:

    “夫人也发福了,只是行船辛劳,好像受了点风寒,我等会给你老人家抓两味药叫丫环姐熬好服下,明天就好了。”

    知州夫人一惊:“大妹,你的医术快赶上管郎中了,你的手一搭上我的手腕就知道我受了点风寒,好!我们龙家也有自己的郎中了。”

    龙会长夫人一脸得意之色,说道:

    “嫂嫂,古人说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女隔三年同样要刮目相看。”

    知州夫人:“大妹,伯妈没带什么礼物来,这对金手镯送给你,作为伯妈对你即将大婚的礼物。”

    世嘉:“谢谢伯妈!”

    会长夫人:“世嘉,伯妈这回是专门来参加你和麟儿的婚礼的。”

    世嘉:“多谢伯妈光临,大伯为什么没来呢?”

    知州夫人:“他是朝廷命官,一州之长,怎敢擅离职守,其实他是很想来的。”

    知州夫人见春红牵着个二三岁的胖嘟嘟的男孩,问道:“春红,这是老几啦?”

    张春红:“龙夫人,这已是老三了,三个儿子。”

    知州夫人:“好福气,两个大的有几岁啦?”

    春红:“老大九岁,老二七岁,在上坪村由婆婆带着,已入塾读了二年啦。”

    知州夫人:“代朋大叔老俩口还好吗?”

    春红:“还好,只是爹爹身体差些了,快六十的人啦,这也正常。”

    这时,龙沛潇将管上学喊在一旁,说道:

    “上学兄弟,我想尽快将龙麟与世嘉的婚事办了,大嫂是专门来参加婚礼的。”

    管上学:“完全可以,龙会长你决定个日子,我再通知我哥哥嫂嫂。”

    龙沛潇:“我明天找人看个最近的吉日。”

    管上学:“我听龙会长的。”

    当晚,龙沛潇与夫人及嫂子具体磋商龙麟大婚之事。

    龙沛潇:“大嫂,夫人,龙麟的大婚就放在绥阳城里,一来主要应请的客人都是商界的朋友,何况龙麟与世嘉婚后也住在城里,大院的住宿宽敞,新房所用基本齐备,差点什么马上可以买,上坪村来的人不多,吃顿晌午就要回去。

    龙夫人:“明天上午仔细清一下,看还差不差什么,如差,叫一个丫环帮春红带着娃儿,让她陪我们去街上走走,买回来。”

    知州夫人:“结婚的婚服是特别的服装,不知那里租得了,这只有问杜会长,叫余化龙专门去问一下便知道了。还有花轿,看轿行有没有?都可叫余化龙问一下,估计会有的。”

    龙沛潇:“上次开业,来了二百多人,是上学他们搬来了桌子板凳,加上我们自己的,又从隔壁左右借一些摆在地坝中间,并买了瓜子、花生,让客人坐着休息。这个院子的堂屋大,正好举行婚礼,还有请个正儿八经的赞礼倌,都可问杜会长。”

    商量完毕,龙沛潇找来余化龙,交代上述三件事。

    余化龙:“龙会长,我听邻居们说过,商会下属有一个专门帮办红白喜事的行邦,龙会长说的吉服、花轿,、赞礼倌都一下解决了,甚至包括鼓吹班子,都可一并解决,只不过花点钱罢了。”

    龙沛潇:“余化龙,钱的问题不用考虑,只要最好的。”

    余化龙:“说到钱,我差点忘记了,上次开业时收礼金合银八百三十五两,宴席费用每桌平均五两,这主要是饮酒上的差异,三十桌,花一百五十两,锣鼓、鞭炮、瓜子、花生等杂物二十一两五,雷邦主到上坪村看了后,又增加了一些家具,花了二十五两,最近二位掌??进药材,共花四百两,这四项开支共花五百玖拾陆两五,还剩二百三十四两,请龙会长过目。”

    龙沛潇接过银票,一清点,分毫不差,说道:“余化龙,你的工作我是放心的,现在,酉阳龙兴药业的一班人马搬过来了,明天你向二掌??交一下帐就可以回弘仁堂了。”

    第二天,龙沛潇找人看了吉日在腊月初一,隔现在还有六天准备,余化龙来报告:

    “龙会长,婚庆班子已定好,是杜会长推荐的,结婚用的吉服、花轿、龙凤大蜡烛皆由他们提供,只是有点贵,要十两银子。”

    龙沛潇拿出十两银票,说道:

    “银票给他们拿去,告诉他吉日订在腊月初一,那天叫他们早点来,新郎新娘好收拾打扮。”

    余化龙接过银票说了声:“是”正准备走,龙沛潇又拿出一两重的小元宝给他,说道:

    “这是你在这儿工作的薪酬,说实在我真想留下你,但管郎中那边离不开你,以后有机会再说。”

    余化龙:“谢谢龙会长。”便走了出去。

    冬月二十六,管上学、张春红陪知州夫人加龙会长一家回上坪村看他们的新居,知州夫人一进西一院便赞不绝口:

    “这个地方太好了!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宽宽敞敞,干干净净,今天晚上我就住在这里了。”

    一到二楼卧室,看见余成慧和陈冬梅正在给他铺卧具忙说道:

    “大婶、亲家,让你们淘神了,放在这里让丫头来干。”

    余成慧:“不淘神,已铺好。冬梅你去弄饭,我陪两位龙夫人和少夫人。”

    知州夫人:“二弟,我不明白为什么围墙外要载这么多树,有点挡视线。”

    龙沛潇:“大嫂,要是太平时节我也会亮出视野,这里正对山谷口,可看的很远。可是天下大乱在即,我不得不加强保护措施,明年开春,树叶子全长起来,你就是走到坡脚,也发现不了院子。大嫂,目前保护自己比视野开阔更重要。”

    知州夫人:“我明白了,二弟做得对。但是,万一乱兵真的来了怎么办?再往哪里躲?”

    龙沛潇:“大嫂,你往后山看,这是成千上万亩的大森林,藏在里面谁也找不着。但这是万一,据当地老百姓讲,还没那支军队进过这个穷山沟。所以我选择这里避难。”

    余成慧:“二位夫人,龙会长已在此置地一千五百亩,皆种上药材,明年就有收获了,我们已有地八百亩,其中三百亩已收了二茬了。并不是在这里坐吃山空。”

    龙沛潇:“大嫂你不知道,我没走进土地一步却有进项,都是有上可大兄弟这个好亲家,一切都是他帮我经管。”

    知州夫人:“应好好感谢亲家才是!大婶,二弟可在此置地,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呢,时局紧张了,我们全家都要住在这里,真要坐吃山空?不如我们也托大叔和上可亲家帮我们置地,请长年雇短工,一切开支都算我们的,不知种药材有多大收益?”

    余成慧:“具体多大收益我说不清楚,但收益是肯定的在,这要几年下来才看得出来。”

    知州夫人:“咦,怎么没见大叔呢?”

    余成慧:“他已快满六十二了,身体不大好,出门已不方便。”

    知州夫人:“大婶,走,到你们院子去看看大叔去。”

    路过龙沛潇院子时,知州夫人发现个问题,于是问道:

    “二弟,为什么你没有水池假山呢?”

    龙沛潇:“大嫂,我的院坝要晒药材,所以不安水池假山。”

    知州夫人:“如以后我也需要晒药,怎么办?”

    龙沛潇:“到那时看情况再说吧。”

    一行走过石桥,就看见管代朋拄着根棍子站在地坝边迎接他们,龙沛潇大惊道:

    “大叔,我才离开十几天,你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

    管代朋:“我是老毛病又犯了,扯了点草药吃了已松活些了。”

    龙沛潇:“大叔,我一方面是陪大嫂来看看这里,二是来请大叔与上可亲家一家的,龙麟与世嘉的婚礼定在腊月初一,大叔这件事只征求了上学夫妇的意见,大叔你看这个日子怎么样?”

    管代朋:“龙会长定的没有错,我没得说的,兵荒马乱的年月还讲那么多规矩礼数做啥子?我想上可俩口子也会赞同的。就按龙会长定的办。自己的孙女出嫁,你不来接我我都要去。”

    龙沛潇:“谢谢大叔的理解与支持,我征得上学和世嘉的同意,决定拿一间门面为世嘉开个专为妇人看病的医馆,她在绥阳已小有名气了。”

    知州夫人:“大叔,你孙女的医术已很高明了,他拉了一下我的手就断定我在船上受了风寒,开了两味药,我吃了一道,第二天就全好了。这么好的医术,不开医馆都可惜,所以我也支持世嘉独立行医。”

    管代朋:“世嘉嫁到龙家,便是龙家的人,龙家作怎么安排,是根据龙家的规矩,我们都支持。”

    这时管上可回来了,同时世衡、世选、世臣也放学回来了。

    管上可:“一下子贵客盈门,我蓬荜生辉啊!世衡,你们三个去帮你妈做饭,客人都饿了。”

    管代朋:“上可,世嘉的婚期定在腊月初一,一切都准备好,我完全同意,你看呢?”

    管上可:“爹是一家之主,爹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天都可以,龙会长安排就是。”

    龙沛潇:“上可大兄弟爽快,就这样定了。关于世嘉穿的、用的一切都制好了,婚礼在城里进行,宴席也定了,操办婚礼的婚庆班子也请了,只是上坪村里请那些客人这由大兄弟定。当然还有一种方法,是三朝回门时在这里办,请全村的父老乡亲,我也好跟他们见个面,大兄弟,你说呢?”

    管上可:“龙会长,我觉得在龙家院里请村里父老要好一些,龙夫人、亲家,你们今后皆要住在这里,迟早大家都会知道的,不如借此机会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与父老乡亲相见。”

    管代朋:“我觉得这种办法好,我不叫补办婚礼,只是逢结婚之喜请大家吃个饭,也不收什么礼,来个皆大欢喜,时间就定在腊月初五。”

    管上可:“爹,腊月初六不是你六十岁的正生吗,干脆初六办,来个婚庆、生庆一起办。”

    知州夫人:“这太好了,大叔,这双庆宴我出资,作为我对大叔的一点心意,二百两银子够不够?”

    管代朋:“夫人是远道来的客人,要你破费,我心里怎么安呢?”

    知州夫人:“大叔,你是长辈,我们是晚辈,晚辈给长辈办个生,我们名正言顺,你老人家心安理得,当然这事还得由大兄弟来操办。”

    管代朋:“有道是恭敬不如从命,让夫人破费了,我们农村有这种办流水席的专门班子,他桌子板凳都齐,上可今天下午就去联系。”

    知州夫人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上可。

    这时世衡来请大家吃中饭,两桌饭菜已摆在桌上了。

    管代朋向余成慧、陈冬梅宣布了世嘉的婚期,并选了腊月初六办自己六十大寿和龙麟世嘉补请宴席,在这里办,请全村父老乡亲。

    全家都很高兴,世衡特别关心的是请不请他的塾师。

    管代朋:“请,当然要请,天地君亲师五个大字供在神龛上,师就是老师、塾师、师傅,而且还要让他坐上席。“

    当晚,知州夫人、龙麒夫妇住在他们的西一院、龙沛潇夫妇住在西二院,大家感觉都很好。第二天一早,龙沛潇夫妇赶回去准备婚礼,知州夫人决定住在这里到处走走看看,并与上可商量买地的事。

    龙沛潇夫妇走了以后,知州夫人邀陈冬梅带她到药材地看看,也看了上可的已成林的药材地,然后看了新开荒的药材苗种植地,问了问地价,他坦率的告诉陈冬梅:

    “大妹子,我想学二弟,在此买地种药材,你觉得可以不?”

    陈冬梅:“钱放起又不生儿,用一个少一个,照我们乡村人的习惯,有点钱都要买地,任你天下怎么变,土地是别人抢不去、偷不走的,万代儿孙都可享用的宝贝,所以,我觉得可以。”

    知州夫人:“大妹子,我们一家不是做官便是经商,谁都不懂种庄稼,种药材,所以一切都要仰仗上可大兄弟了。”

    陈冬梅:“知州夫人对我们有大恩,只是附近已没有地可买了,要买,只有稍远点的邻村去了,是买熟地还是荒坡?”

    知州夫人:“你看呢?因我不懂,我只认为那样划算就买那样。”

    陈冬梅:“我们认为买荒坡,几百钱就可买一亩,一个荒坡要不了几两银子,熟地每亩也要二三两,无论熟地荒坡种药苗都要几年才能成材。龙会长的千亩地也多是荒坡垦植出来的。”

    知州夫人:“今天中午再与上可兄弟商量。”

    陈冬梅:“要得。”说着便往回走。

    中午,管上可从坡上巡视回来,趁饭前的时间,知州夫人谈了买地的事:

    “上可大兄弟,我这回来上坪村,一是看望大家,二是也想学二弟,置地种药材,以为万代基业,但这一切都要仰仗大兄弟了。”

    管上可:“龙夫人于我家有大恩大德,这个忙我一定帮,现在的荒坡是约六百钱一亩,熟土二两到二两五一亩,夫人准备买多少?荒坡嘛熟地?”

    知州夫人:“地少了没意思,二千亩吧!”

    管上可:“二千亩可是个大数,熟土出卖的都是零星的,不连片,不好管,荒坡好买,而且便宜,几年后便成熟土。而且可接连几个山堡,管也方便,当地请个长年住在那儿看着就行。”

    知州夫人:“按你的想法办。”

    管上可:“龙夫人这件事急不得,让我先看好了选好了,再去谈,尽量争取连成一气的几个山头,或一座大山。你把钱留在龙会长那里,用时我去支取就行。”

    知州夫人:“大兄弟,我放二千两银票在他那里,另外给你二百两,一百两作为你的酬劳,另一百两作请人工的费用。”

    说着拿出两百两银票递给管上可。

    这些事处理完,中饭后,知州夫人准备返回绥阳城,上可找了两乘滑竿,夫人坐一乘,管代朋坐一乘,好去弘仁堂看病。

    第二天上可专门去找办红白喜事的班子,商定腊月初六为父亲办六十寿宴的事,都是本村的人,一算,至少要三十桌,于是按办三十五桌计算,农村席,原料来得便宜,水八碗、旱八碗,一两一桌,初五来作准备。

    中午午饭时,向妈谈了办席的事,余成慧觉得价格还可以。

    下午带着两个邻村来的长工,外出看地,长工陈二娃说“我们陈家湾村边边有许多山堡都是空起的,管老板,可以去我们那里看看。”

    管上可:“可以,反正只*里。”

    三人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山边一排八个山头都空着没人种。

    管上学:“陈二娃,你去打听一下这些山头是谁家的,价钱如何?不要说是我买,就说是你帮个亲戚问问。以免他傲价。”

    陈二娃:“要得,我听我爹说过,这可能是一个姓贺的俩兄弟的,祖上留下来的,俩兄弟好吃懒做,坡下的好土都懒得做,他还会去开荒坡?”

    管上可:“我到你家去等你,你把你爹喊起,一道去问,这事办好了我有偿。”

    管上可去到他家,他带上他爹出去谈这事。他两爷子很快就回来了。

    陈二娃:“管老板,他贺家俩兄弟住在一个院子里,所以俩兄弟都在,两个想到外面做个生意,正缺钱,很想出手,一听我说有个亲戚想买荒坡,立即表示愿意出售,价格他先喊每亩五百个钱,我爹给他讨价还价谈成了每亩四百个钱。”

    管上可:“八个山头有多少亩?”

    陈二娃:“他说四千亩,并拿出地契,果然是四千亩。”

    管上可:“要了!价钱也还可以,你先拿一百两作定金,说余下的我腊月初五来付清,拿地契。要他等我。”

    不久,陈二娃回来,拿回了一百两银子的收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