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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振兴川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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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西的事和家庭让正仕看着,刘芳把芙蓉抽出来跟他一道跑嘉陵江流域。从广元开始,由北而南,山势很快变得低平,广元剑阁由于是入川孔道,是战场,受害很深。而且人们畏其为战地,陕西移民根本不愿意在此停留。因此,人烟稀少,本来耕地就不多,但开发的更少。但从广元往东往阆中方向,情况就渐渐不一样,到苍溪农桑的垦殖渐有起色,到保宁,已渐有鸡犬之声相闻的样子了,查礼贤在川北道为官几年,也刻意农桑,故以保宁为中心,加上附近几个县,形成一个经济相对较好的片区。刘芳与芙蓉正下船看着一个上百亩的桑园,这时走过来一位年轻的农妇,芙蓉忙过去打招呼:“大嫂,还在忙采桑叶呀?”

    大嫂:“可不是,这是为下半午采的,一天要采四五道啊!”

    芙蓉:“大嫂,你们家这百多亩桑园要养上百蚕簸啦。”

    大嫂:“哪的是我们的桑园哟,我有这么大桑园就好了,是要养上百蚕簸的,每年光买蚕茧就有几百两的收入。”

    芙蓉:“那你们的蚕茧卖到什么地方哟?”

    大嫂:“是保宁府来的人在收,那的有个织绸坊。”

    芙蓉:“大嫂,这一带的蚕茧都是那家织绸坊在收吗?多少价一担啰?”

    大嫂:“我看到的都是他们在收,多少钱一担只有老板才晓得,听我们老板在抱怨,收价一压再压。自己不善经营,靠压别人蚕茧价来维持,哪有这样的道理?妹儿,我忙。我先走了。”

    芙蓉:“妈,有门!”

    刘芳:“芙蓉,你看出什么门道了?”

    芙蓉:“看这几个县桑树长势这么好,说明这里养蚕户定然不少,产茧量也不少,如果我们在此经营个丝织坊,将锦官城的高级匠人调过来一些,一定织出和锦官城同样的产品来。”

    刘芳:“妈也有这个想法,丝可运。蚕茧不可运,只能就地加工成丝,有了丝何必外运,就地织成绫罗锦缎卖出去更简单。走,先会会保宁府知府再说。”

    船顺江而下,很快进入了保宁府所在地阆中古城。刘芳与芙蓉在阆中街上看了一下丝织品市场,基本上没有高级织物。刘芳进入一户经营丝织品的绸缎庄“富兴荣”,问道:

    “请问掌櫃,你们这里有杭稠、杭缎吗?”

    掌櫃见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忙说:

    “很对不起。本庄没有下江织品,本庄只经营本地产品,下江产品,质好价贵,买的人不多,容易造成本钱积压,本地产品买的人多,价格也便宜,赚钱也容易。很对不起。”

    刘芳母女出来。对芙蓉道:“你看这里。店铺罗列,行人熙攘。人们是有钱买东西的。下江产品由于长途贩运,中间的老板层层加价,运到保宁这里。价钱就比下江高多了。”

    芙蓉:“妈的意思,我们就生产高等级丝织产品,由于没有运价,也没有层层加价,其价格肯定比下江舶来品低,因此,销路一定不错。是这样吗?”

    刘芳:“是的。”

    保宁知府杨陵森一见是刘芳的投刺,急忙跑出来迎接。又是打拱,又是作揖,说道:“昨天下官收到查大人的信函,得知刘大人巡视嘉陵江,不知今天就光临保宁,未曾远迎,请刘大人恕罪!”

    刘芳:“当今圣上对我们四川的农工商发展极为重视,寄予厚望,命我替他到各处看看,这是公事的一面,另外,我也想在嘉陵江流域拓展我们管家的事业,也顺便考察考察看有无中意的目标。”

    郁芙蓉:“杨大人,我母亲沿途看来,见保宁一带桑树广植,气象恢弘,想必丝织作坊定然兴盛,但在街市之中却只见一般的绸绢缣帛之类,鲜有上等货品,很是不解,杨大人能否告知一二。”

    杨陵森:“刘大人,这位是令千金吗?”

    刘芳:“我儿媳妇兼义女,兵部主事郁芙蓉。”

    杨陵森:“原来是少夫人郁大人,失敬、失敬。少夫人所言下官已经察觉,蚕桑兴盛而织造滞后,但我却束手无策,因为保宁就只一家丝织作坊,且又经营不善,每况愈下,濒临倒闭,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正好刘大人成都的新锦官城红红火火,上等织品层出不穷。咦,刘大人,我有个主意,不如刘大人低价把他的作坊买过去,你们来经营,情况就完全变了。”

    芙蓉:“杨大人,且慢!他的作坊怎样?工匠技能如何?蚕茧来源是否充份?等等,我们尚且不明,那的就谈收购了呢?杨大人还是先给我们介绍一下这家丝织作坊的情况怎么样?”

    杨陵森:“请大人们见谅,这是下官的疏忽。这家丝织作坊叫阆苑兴丝织坊,老板跟我同姓不同宗,叫杨茂林,这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位于阆中城东边的东山头,嘉陵江先绕阆中城,再绕东山,因此交通也便利,后面的东山原来全是他家的,后来山南卖给了人家,只留山北的半岛形地块。由于此人十分平庸,不善经营,又为人刻薄、寡恩、匠人也不出力。致使产量不升反降,他也想把作坊卖了,连厂带地皮,没得二万两他肯定不卖,问题是这个杨茂林像个无赖子弟,谁都怕缠上这个怪物,都是退避三舍,谁还敢买?”

    刘芳:“杨大人,我带得有船,能否在船上大至看一下我就心里有数了。”

    杨陵森:“行,行,下官带路,下官带路。”

    刘芳居中,芙蓉居右,杨陵森居左,站在船头从南到北,绕过东山嘴再从北到南,杨陵森指了指前、后山的界限。

    刘芳:“杨大人。我到不是说他的丝织坊值二万两,而是他占的这块地利用好可值二万两。后山的主人也没有来经营后山,这又是为什么?”

    杨陵森:“后山主人在外地经商,为一笔生意上的官司。在外地打了一两年至今无结果,刘大人莫非想把整个东山都买下来,这件事只要刘大人帮他了了官司,我看他送你没有问题。”

    刘芳:“那倒不必,只是不知他摊到什么官司,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杨陵森:“刘大人,我们还是分两步走,先解决杨茂林的问题,后解决后山的问题。我这就叫庄师爷去找杨茂林谈购买之事。今晚我们在阆苑酒家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到时庄师爷就会有结果了。”

    果然,杨大人的酒宴刚开始,庄师爷便找来了,杨大人邀他一同上桌饮酒。庄师爷边饮边说:“杨茂林现在是债台高筑,光欠蚕茧户的就达万两,生产出的丝织品也卖的差不多了,钱被他花天酒地地挥霍了,各方面的债主逼上门,他躲在一个亲戚家不敢露面。我找到他屋里面,见了他妻子,只说有人想买他的作坊及山地,看他卖不卖?”

    芙蓉:“他妻子做得了主吗?”

    庄师爷:“他那种家庭他妻子哪做的了主?他妻子一方面说要卖,而且说了卖价,连厂带整个地皮二万两。我说买卖是双方的事,你出的价人家愿不愿意接受,这有个互相让价的过程,这你能做主吗?他妻子说。这他做不了主。要他男人说了才行。我说,你男人躲起来不出面。那不是说了玩的吗?对不起,你这个忙我帮不了,你自己找买主去。我站起来要走。他妻子说,我夫君说真要有人买,明天上午我带你去见他。我说好吧,明天上午我带买主来商讨。就这样。”

    刘芳:“谢谢庄师爷,先敬你一杯。”

    师爷:“刘大人是朝廷命官,小人担当不起。”立即站起来,立饮而尽。

    刘芳:“杨大人,保宁是川北重镇,虽军事上不如剑门关,但现在是承平时代,理应发挥其重镇作用,使其在农工商方面同样成为川北的中心,成为繁盛川北的地方大都会,一个工商荟萃的地方。”

    杨陵森:“刘大人博古通今,气度宏恢,有刘大人鼎力支持,我阆中古城恢复昔日鼎盛指日可待。”

    刘芳:“阆中古城至少在药材、木材、桑蚕、丝绸上成为川北的交易中心,我嘉陵江客货航运已经全面开通,而且将不断加大船只的投入,这就保证了这四大方面的货运畅通。为了适应未来发展需要。建议让我们对阆中古城一些主要街道进行修缮,以便扩大商铺分布范围,繁荣阆中的商业。”

    杨陵森:“一切仰仗刘大人了。”

    第二天刘芳母女在庄师爷带领下,来到杨茂林家,杨茂林妻子说:“我丈夫让我全权处理。”

    刘芳:“那就好,我们到你的作坊去谈好吗?”

    杨妻:“为什么不在这里谈呢?”

    刘芳:“我们都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人都明白,你可漫天要价,我可就地还钱,这是要讨价还价。第二是看质论价,你的货是否物有所值,我总要看货,再货比三家,难道你的丝织坊在家里面。以上两点是买卖的起码常识,想必夫人是清楚的,如果夫人存心想卖出去,那就请吧!”

    杨茂林之妻听后自知理亏,只好陪师爷、刘芳、芙蓉去到阆中城东面的河嘴。在河嘴处有一个大院落,三进,第一进为缫丝作坊,第二进为纺丝作坊,第三进为织丝作坊,约有人员一百五十人,其中匠人为一百二十人,设备三成新。再看库存,存丝半间屋,织成品半间屋。

    双方在一间空屋里坐下来谈。

    杨茂林妻:“整个丝织坊的情况夫人已经看了,价钱师爷已经跟你们说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刘芳:“请老板夫人回答我的问话,你喊这个价的根据在什么地方?”

    杨茂林妻:“这个,这是我男人说的,我想他有依据吧!”

    刘芳:“总体说不出来,那你说,你的织机值多少钱?”

    杨茂林妻:“我知道它是什么价啊?又不是我买的。”

    刘芳:“杨夫人。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们就没有条件谈下去了,看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杨茂林妻:“我男人说可以少价。”

    刘芳:“让多少?”

    杨茂林妻:“少四千两,只要一万六千两。”

    刘芳:“除了作坊外。外面的地有多少亩?”

    杨茂林妻:“以我们看得见的山脊为界,山脊内是我们杨家的,山脊外是欧阳家的,多少亩,我不清楚。”

    庄师爷:“既然你什么都不清楚,说数字也行,干脆来个整数,一万五成交,你交出地契写好契约。把作坊交给这位夫人。”

    刘芳:“既然师爷说道这个份上,我也认了,如果老板夫人不接受,我们就告辞了。”

    说完便站起身来。

    杨茂林妻:“夫人不忙走嘛,我又没说不接受,一万五就一万五!”

    庄师爷:“杨夫人想好啊,我马上写契约了。”

    杨茂林妻:“请庄师爷写吧。”

    庄师爷很快写好一式两份,说道:“杨夫人,是你签字画押,还是拿去你男人签字画押?我看还是你男人签好些。我们一道到你家中去,你拿去叫你男人签了,把地契拿来给管夫人,便把银子数给你,免得你男人说黄话。”

    杨茂林妻:“要得!”大家又一同到他家,她让大家等一下,她出门走向一条巷子,这时有一个半大小孩跟了上去。不久杨茂林妻子回来,上面有杨茂林本人的签字画押。接着杨妻从楼上宅中抱来个漆匣子。打开拿出土地契约,师爷看了看。点了点头,刘芳拿出一万五千两银子的银票给杨妻。

    刘芳:“还要麻烦夫人到你的丝织坊向全体匠师宣布一下易主的情况。”

    杨茂林妻子:“夫人,那是应该的。请吧!”

    到了丝织厂,杨茂林妻子召集了全体匠人在第二进的院中,宣布此丝织坊连同所有土地都全部卖给这位夫人,以后就由这位夫人管理这个作坊了。

    宣布完后,刘芳说道:“谢谢杨夫人,你请自便,我有事要和匠师们谈谈。”

    杨老板妻子走后,庄师爷说道:“各位匠师你们彻底转运了,新老板就是成都锦官城的大老板,也是重庆城最大的老板管世敦的夫人——管夫人,大家请管夫人讲讲。”

    刘芳:“奉当今皇上的指示,让我们管家开发川西,我们开发了川西坝的二百万亩土地,又建了十万亩的桑园,重建了锦官城,当然不是原来的锦官城,而是比旧锦官城大十倍的新锦官城,基本上都是请的江苏浙江两省的匠师,恢复了蜀锦的制作。嘉陵江是仅次于川西的农桑发达之地,我在街市上却未见着上等丝织品出卖,一问才知道你们这家唯一的丝织坊却是濒临倒闭的状况。我想如果我在阆中另建一丝织坊,出产价格低、品质好的丝织品,那你们作坊必定无法生存下去,只有关门了事,但你们这一百多人怎么办,一家老小怎么生活?所以我才一咬牙将这个丝织坊买下来由我来安排,你们工作照做,工薪旧拿,然后再慢慢学新丝织手艺。所不同的只是整个作坊要向后移一里多,建一个比原来大的多的新的丝织坊,让它成为我们的川北锦官城,既织造达官贵人喜欢的,也织造士农工商及普通百姓喜欢的,要办的兴兴旺旺、红红火火,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好,谢谢管夫人!”

    刘芳:“谁是账房师?”

    一个五十来岁的人站出来说道:“我是,老板有什么吩咐?”

    刘芳:“你给我造个花名册,注明以下几点:姓名,年龄,在作坊中干什么?是不是匠师或大匠师?工薪多少?有没有家室?”

    账房师:“是的。”

    芙蓉:“你们谁是大匠师?”

    账房师:“老板这里没有大匠师,但有一个负责丝织技能的匠师,还有一个采办师,老板不在的时候就是我们三个商量着办事。”

    刘芳:“很好,你们三人继续这么干,账房师。你手头还有多少钱?”

    账房师:“账面上已没有分文,除了库房那点东西,其他没有什么了。”

    刘芳:“先支五千两给你,该买的买。该进的进,丝织坊一天也不能停。负责丝织技能的匠师是谁,请自报家门。”

    一个中年人站出来,说道:“老板,是我,我叫魏银山,本地人,从事丝织三十余年,家父也是干这个的。”

    刘芳:“目前我们新来乍到。要从事的事太多,可能一时兼顾不到你们,你们有事找不到我们时,你可到府衙,问师爷,就打听得到了。我和少夫人芙蓉事多,目前这个丝织坊仍由你们三个负责管理,行不?有事你们商量着办事。知府杨大人我们是老朋友了,如有人胆敢来捣乱,可直接给师爷说就行。”

    这件事处理完后。立即去找东山后山的所有者欧阳云鹏。几经打听,找到欧阳家,欧阳家到是一个大院,距江边很近,屋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在屋,耳朵聋的,只晓得说“当家的媳妇上街去了,很快要回来了。”

    师爷:“刘大人,他媳妇我认识。与我还有点沾亲。我是她远房表叔,她姓田。叫田莲群,三十多岁,知书达理的。很能干,要不摊上这场官司事,这个家本来是很好的。”

    果然不久,田莲群便背着背篼回来了,里面有头猪崽。一看见师爷,便热情招呼:“表叔什么时候到的,屋里没人,招待不周,请表叔见谅。”

    师爷:“莲群,你家出了这档子事,表叔也不能袖手不管。”

    他指了指刘芳和郁芙蓉说:“这是管夫人及少夫人,你不是想把东山后山卖出去吗,管夫人有心拉你一把,买你的东山后山,你们先谈谈。”

    田莲群:“是大名鼎鼎的重庆管夫人吗?受小女子一拜。”

    刘芳:“妹子请起,亏得你知道本人,既然如此,那我们先把买山的说了再说你屋的事。”

    田莲群:“这后山是上一辈从杨茂林的父亲手里买过来的,我们还未出生,后来觉得虽无啥用,总算老一辈的一笔遗产,就让他们放在那吧。谁知家门不幸,我夫君出了一档子事。我夫君从事木材贩运,一次在江宁卖出一批木材,心中高兴,于是请买主在一个小酒馆喝酒,谁知买主回家后,当晚便死了,那人便告到江宁县,说是我夫君酒中下毒害死了他,告到官府江宁县,当时将酒店老板与我夫君抓起来审问,酒店老板和我夫君谁也不承认杀人,当时江宁知县要双方各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实在也拿不出证据,只能认为自己没有杀人的理由,官司就这样拖了下来,人还关在牢里。”

    这时,进来一个女孩,高挑个,丹凤眼,鼻挺,小口,腮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稚气中带着刚毅,眉宇间透着早慧,也背了一头小猪崽,手里提了一个印花布包。

    田莲群:“幺妹,你不跟妈走,背起猪儿跑到哪了去了?”

    幺妹:“妈,我没有跑到那的去,我看见路边有个书肆,心想,大清颁定律条,惩恶扬善,我要仔细阅读大清律,用律条说服江宁知县令,放我父亲,我不信他不依法办事,也不相信堂堂江宁府都是贪赃枉法之辈。”

    田莲群:“快见过管夫人和少夫人,我们正在谈你爹的事。”

    幺妹立即跪地:“幺妹见过管夫人和少夫人,祝管夫人吉祥,祝少夫人吉祥。”

    芙蓉:“幺妹起来,你说的对,大清颁布了律条,规范官绅百姓的行为,有事我们先看看律条,据法力争,会有好结果的。我和夫君正仕,在江宁经商几年,了解两江督抚江宁知府皆非贪赃枉法之辈,依法力争,你爹的事一定会得到公正处理的。”

    幺妹:“少夫人说的对我是很大的鼓舞,是清官自然会还我父清白。妈,我准备即刻东下江宁,将父亲救回来。”

    刘芳:“幺妹有志气,也有主见,而且是个孝女。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幺妹:“夫人,少夫人,我叫欧阳东方,十六岁了。爹身陷囹圄已经一年了。至今没有结果,我无兄无弟,妈又拿不出办法,当然该做女儿的站出来为父辩冤。可妈就是不让我去,爹是屋里的顶梁柱,如果爹有个什么,我们这个家就完了,覆巢之下无完卵,此时我还不出来救父亲,还等谁来救?我豁出去了,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认了。”

    刘芳:“东方姑娘,其志可嘉。其孝之心感人,能否容我一试。两江总督、江苏巡抚跟我是多年的朋友,江宁知府更是熟的不能再熟,如果你父是冤案,我敢担保在一个月以内放你父亲回来,如何?”

    东方:“我听夫人的,谢谢夫人援手,搭救我父。”

    说完通通通叨了三个头。便站了起来,又说道:“若夫人将我父亲救了回来,我愿与夫人为奴作婢都可以。”

    刘芳:“我们家没有奴婢。到是差一个儿媳妇,愿做我儿媳妇吗?”

    东方:“只要父母同意,我愿意随夫人而去!”

    田莲群:“夫人不嫌弃我们贫家小户,我们当然极为愿意,这事只有等他父亲回来后才定得下来,若他父亲能平安回来,后山我就作为女儿陪嫁送给夫人。”

    刘芳:“好,一言为定。”

    刘芳回船后立即给江宁知府写了封信,谈到了欧阳云鹏的案情和自己的疑点。请他立即责成江宁县从速处理。让欧阳云鹏早日回家。

    接到刘芳的信函以后,江宁知府立即调阅了欧阳云鹏的案卷。也发现了疑点重重,于是责成知县重新审理,江宁知府也派捕快进行暗查。很快查出死者患有晕眩病,当晚因饮酒过多系眩晕病发而死。江宁知府立即会同江宁知县同堂审理,死者家属也承死者有这个病,最后判欧阳云鹏无罪释放,当即出狱。

    管正玺受母之命,将欧阳云鹏接到趸船上住,第二天,给了他五十两银子为盘缠,让他免费乘管家的船回到阆中。

    江宁知府在欧阳云鹏出狱后,立即用八百里加急告诉了刘芳,刘芳马上请庄师爷转告田莲群母女,母女俩一听非常高兴。连说:“谢谢管夫人。”

    师爷说:“莲群,你们家攀上这门亲戚是八代祖宗修来的福,你准备嫁姑娘吧。”

    田莲群:“表叔,我们家境并不富裕,管夫人愿与我们结亲,又是为什么呢?”

    师爷:“莲群,你不了解管夫人,他们是有钱不嫌贫,有势不欺民,听管夫人说,他喜欢东方敢作敢为有主见,遵法守纪懂规矩,他说这很像他,可能就是这点吧。”

    田莲群:“表叔,管夫人说那阵结婚的事没有?”

    师爷:“莲群,这事都怪你,你自己说的,这事要等他爹回来才定得下来,既然定都没有定下来,那的谈得上婚嫁啰,如果这事黄了,都是你自己弄得。”

    田莲群:“我当时只想让他早点把他爹弄出来,就没考虑这么多了。”

    师爷:“莲群,你不想想,东方成了他的儿媳妇他还不尽力吗?出来那只是迟早的事情,你却以此作为许配女儿的条件,这就显出你的小家子气。是我啊,当时就叫东方叩头认妈,他一答应就铁板钉钉子的事了。”

    莲群:“表叔,这都是我考虑不周,东方的婚事一定要请表叔玉成。”

    师爷:“我作为东方侄孙女的表叔公,一定玉成这件事,东方进入管家我脸上也有光呀!好了,我不坐了,早点去给管夫人复命,催他早点把婚事办了。”

    田莲群:“那就多谢表叔了。”

    这天上午,刘芳从他坐船到位于阆中城中心十字街左侧保宁府大堂,刘芳进来后,知府杨凌森即说道:“刘大人,我正准备找个衙役带你们看看城里面。”

    刘芳:“要得,谢谢杨大人。”

    阆中城商业荟萃之地在南半部,南半部之西南为治城,集中了川北道、保宁府,川北镇总兵以及阆中县等治地,城小官多,因此府城东边、北边、皆是商业荟萃之地,有三个十字路口,商铺主要集中在十字路口周围一带,大约不到三百家。看来明末清初的战乱给阆中带来的创伤远远没有平复,从其残垣破屋大量存在,有的偏一点的街也只有几户人家。

    刘芳:“芙蓉。建房、整修容易,难就难在谁来住着经商,也就是商户移民。这个问题不解决,阆中的复兴是不可能的。”

    芙蓉:“妈。我觉得我们不能一下全铺开,先修整主干街道,十字路往外延,,修好一批,招住一批,逐步向江边推进,反正房子已是我们的了。”

    刘芳:“对的,我们先集中力量把川北锦官城建起来。几千亩地中拿千多亩地建作坊,几百亩地建住房。”

    刘芳、芙蓉在衙役带领下看了三个十字路口,刘芳让芙蓉做了记录,从哪里到哪里要进行整修。

    看完了,打发走了带路的衙役,母女回到坐船上进行商谈。

    芙蓉:“妈,三个十字路口共十二条街,真正有店铺,有人群在从事买卖的地方并没有多长,就是十字路口附近一段而已。”

    刘芳:“我已注意到这个情况。承平已十几年了。恢复尚且如此,要想达到昔日的鼎盛,看来还早的很,完全没有必要像你爹当年装修重庆城街道一样全城一起翻修,这里只能一步步地走。”

    芙蓉:“妈说的对,装修好,几年都卖不出去,房子又会变旧、变坏。与其那样;不如我们只装修一部分,等卖了或租了。再装其他房子。但先装那里只有妈才拿得准。”

    刘芳:“固然不能装修得太多。但也不能装修的太少。杨大人对我们寄予厚望的,我想三个十字路口十二条街。每条都在现有商铺基础上延长一倍,其中除极个别为住家外,绝大多数是空着的。我们把这些房子买了。再修缮的焕然一新后出卖,也是有很大的赚头的。”

    芙蓉:“如果是这样,我们可将修缮街道与修建川北锦官城同时进行,充其量用上半年时间便可完工了。”

    刘芳:“芙蓉,明天你带二个侍卫对这十二段街面做个详细的观察和核对,看无主的有多少家?有主的有多少家?房子较好较完整的有多少家?比较差的房子有多少家?带院子的有多少家?了解清楚了,我们才好对知府杨大人谈买房的事。我到丝织坊那边去看看厂房怎么建。”

    芙蓉:“要得。妈,我明天多带几个人去,了解得清楚一些,尤其是哪些住着人的房子。”

    刘芳:“对住着人的房子,愿让给我们的,我们给予足够的补偿,不愿的绝不勉强。同时,在十字街店铺中有空房的做个了解,我仿佛记得有,而且还有一定数量。”

    芙蓉:“妈,我记着了。”

    第二天,芙蓉带了六个侍卫去阆中城里,刘芳带了四个侍卫去东山嘴,先到丝织坊叫上账房师白君雅和负责丝织坊技术的魏银山,绕到丝织坊的后面仔细察看,又宽又深,约七八千亩,其中属于东山山坡的有四千亩,剩下的三千多亩虽不是陡山,但并非平地,也有一定的坡度,分成自然的三级,中间一级最宽,约一千五六百亩,相对平缓一些。账房师白君雅和魏银山都认为把新作坊建在中间这一级最好,而且对作坊内部的布置皆提出了建议,缫丝和纺丝靠左边一半,织造与染坊靠右边一半,中间库房区兼管理用房。而且根据各部分用房的比例,划分了具体的位置。刘芳当即命侍卫用石灰标出。他们建议新旧丝织坊之间这一级台地建匠人的住房及其他生活设施。空出南边一级,作发展用地。也一一用石灰标出范围,这样旧作坊新作坊就连城一个大的整体,川北锦官城的轮廓就出来了,因为它是台形,一台比一台高,更显出气势来。刘芳自己也用纸勾画了图形。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开工了。

    当晚回到船上,芙蓉已经回来了。

    芙蓉:“妈,新丝织坊的地看好了?”

    刘芳:“不仅看好,而且坊内各种用房的位置都标好,因为它是逐级升高,建成后定比川西锦官城有气势,这是我画的图。”

    说着递过了图,芙蓉接过一看,惊呼道:

    “呀!旧作坊,匠人住房,新作坊,逐级抬升,再用围墙一围,川北锦官城便展现出来了。难怪妈说这块地值二万,在杨茂林这些人手头分文不值,在妈的大手笔之下,就成了黄金宝地。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呀!”

    刘芳:“高粱粑,自己夸,娘夸女,女夸妈,不害羞!说说你今天的情况吧!”

    芙蓉:“妈,我今天带了六个人,两个人一个十字路口,逐一调查,情况很满意。南十字路口。看了一百一十二家,这靠近治城,商家多,这一百一十二家中,有一百零三家是无主的,有三家有主人,但在外地,还有九家住着很少的人,问了,皆愿意卖。中间十字路口。也是最大的十字路口,我看了一百三十五家其中一百三十家都没有主人了,里面有两座带大院子的,我十分看得上,两座相连,各有五个门面,我想,一个我们自己经营丝织坊的产品,一个叫正凤姐姐俩口来此经营药材。这阆中的产业就交凤姐管着。妈,我这个想法如何?”

    刘芳:“芙蓉。你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我为什么一再强调阆中可建药材市场交易中心,就是考虑到想把凤儿小两口安排到这儿来。管我们管家的产业。只要配备好管事,她管起来就不难。”

    芙蓉:“妈,东方他妈识文断字,估计能写会算,可请她担任我们丝织商铺的管事,协助凤姐姐,她是女的,又是长辈,还是姻伯,关系更好相处。”

    刘芳:“芙蓉,你考虑事情越来越周到了,就这么办,以后川北锦官城的产品零卖和小宗批发都可以在这里进行。”

    芙蓉:“北十字路口,相对店铺要少一些,我只看了八十八家,都是空着的,其中有一家看来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一所大院子,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水池样样俱全,是一个居住的好地方,妈,我想把它建成我们的川北居所,让凤姐姐他们住这儿,他那个院子就作药材库房。只是这座房子还有人照看,原主人托他处理。”

    刘芳:“他喊多少价?”

    芙蓉:“二百两,有点贵。”

    刘芳:“芙蓉,明天妈跟你一道去看,然后找杨大人谈买空房整修街道的事,并约见木工帮帮主,谈几处修建问题。我还想沿重庆和川西的作法,请允许我将无主的果树移栽到东山,建立果园。”

    芙蓉:“锦官城周围也栽些果树,让川北锦官城也掩映在绿树丛中。妈,保宁府辖县很多,有阆中、苍溪、南部、广元、昭化、通江、南江、巴州和剑州,七县二州,东山才多大?前后山一共才万把亩,可能远远不够移栽,不如把阆中城北面的蟠龙山买过来,全载上果树,有多的再栽东山,这样规模就大了。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好?”

    刘芳:“先让杨知府大人同意移树,然后再派人摸一下底,如果估计东山不够再提出买蟠龙山,这样我们主动一些。”

    芙蓉:“还是妈考虑的周到,我要跟妈学的太多了。”

    翌日,刘芳、芙蓉、带着十个护兵,首先去到北十字街那个旧园。

    一进去便花香扑鼻,留守的一个老头说道:“这个姑娘昨天来过的,今天带你大人来看啦?”

    芙蓉:“老爷爷,是的,这是我妈,买园子的事我们年轻人哪的做的了主?所以请我妈来看看。”

    老头:“夫人,昨天你姑娘问我这园子卖不卖?我说要卖,只是贵得点,你怕做不了主,果然今天夫人亲自来了,你们先四下看看,是否物有所值。”

    整个园子占地约二十亩,在盘龙山余脉尖端上,故比外面街面上逐级升高。北面正房七间在坡上,三层,中间三间让还有一层望楼,左右厢房很长,分三级,每级皆二层三间,从二级厢房起,中间有三亩大的长水池。两厢前有走廊直通正房,正屋前面有一水阁,水池中央有一凉亭,左右厢房有一平桥通经凉亭。水塘南四丈外有一照壁,照壁南即为五间二层的楼,底楼中间即为园子大门。第三级厢房正好接着南楼两端,组成一个封闭的四合院,环池柳树婆娑、桃李芬芳,看得出来主人原是一个富有而人多的大家庭。只是房子太多,刘芳问道:“大叔,这房子是你们家的吗?怎么卖法?”

    老者:“夫人,这房不是我的,是亲戚的,他们喊价二百两,你觉得值不值?”

    刘芳:“大叔,看来你觉得很值二百两啰!这要看拿来做什么用,拿来做仓库,这么多房子肯定值;但是拿来住家,就未必值,因为一个正房加一级厢房就足够。其余二级厢房就是多余的,还要花钱请人来拆掉,就未必值了。大叔守了好几年了吧?”

    老者:“十几年了。”

    刘芳:“十几年都没卖掉,就是我刚才说的,如果你家主人不让点,可能你还要在此再守十几年。大叔,这房子是一口价吗?”

    老者:“可以少点,少三十两,一百七十两。”

    刘芳:“我只出一百五十两,留二十两用来拆房子、买树子。所以我仍然花一百七十两。”

    老者:“夫人,你很会算账,我说不过你,就一百五十两卖给你。”

    刘芳:“大叔,你做的了主吗?万一主人不同意怎么办?”

    老者:“这就是我的房子,我当然做的了主,几个儿子都到下江去了,我也老了,老伴也死了,只有去依靠儿子了。”

    刘芳当即拿出一百五十两,写好一式两份买卖契约,双方签字盖章,完成院子买卖。

    刘芳:“大叔,你仍可住在这里,直到你离开为止。”

    老者:“我在北十字街还有房子,我根本没有住这里,我估计这个姑娘今天一定会喊你来,所以我在这等你。”

    刘芳:“大叔,这就是缘份,请问大叔,你准备去哪里?”

    老者:“夫人,我的儿子,芜湖、安庆、江宁都有,我准备去江宁看看再说。”

    说着拿出一大串钥匙,将房门一一打开,房里面家具齐全,还六七成新,刘芳又拿出五十两说道:

    “大叔,这些家具留给我,我却之不恭,这五十两是我送给你去江宁路上花销的,另外我给你写封信,让你免费坐船直到江宁,算是与大叔相识一场。”

    老者:“这船运公司是管家开的,你们姓管?”

    刘芳:“是的,我夫君姓管。”

    老者:“那我就多谢夫人了。”

    老者走后,刘芳留六个侍卫把房间全打开,透透气,把地面打扫一下。

    刘芳与芙蓉到正房四楼望楼上一看,阆中全城皆收眼底,嘉陵江上的行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原来阆中城也是呈几个台阶,三个十字路口皆在台的中央。而这个院落又是第三台最北高地上,当然是全城最高处,风水最好的地方。

    从楼上下来到街上,从北十字路口看起。对芙蓉定的需要装修的三百多间房子刘芳认为都可以,特别看中了中十字街那两个长五间院落,刘芳评价很好,对几家有主的也初步进行了接触,其报价也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