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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护士的胳膊被我牢牢拽住，挣脱不开，她我的眼神也瞬间变了几分，充满恐惧的意味，或许已经将我视作一个疯子，意识到自己失态，我迅速松开，心中焦虑似火，急忙道歉。
“对不对，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护士小姐，结果出来了吗？”看着慕嫣然的俏脸一片苍白，我的心如被利刃划过般痛苦。
女护士摇头。“我不知道，结果你要去问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对对，你一个护士怎么会知道结果。”
我没有认识到这句话的不妥之处，转眼四处扫视，只见从病房中已走出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张漆黑的CT光片，我一看便知道他是主治医师无疑。
我迎上去，忙问道：“医生，快告诉我，结果是什么，嫣然能不能恢复记忆？”
想到慕嫣然失忆之时，那陌生空洞的眼神，我平静不了，我不要她忘记我，忘记我们共同的回忆。
医生居然浅浅的笑了笑。
“小伙子，我们会尽力的。不过，情况不妙啊，刚才与王医生大致研讨了一下，一致认为病人海马区、杏仁核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害，所以才会引起失忆，也就是说，这种伤害是永久性的，病人只能记得大脑被伤害前一部分记忆！”
医生说出这个结果之后，仿佛天塌下来一般，我的大脑嗡嗡作鸣，双腿战战兢兢，失去了任何气力，仿若置身在黑暗中，看不到一丝曙光，我强迫要镇定，我要接受这个结果。
可是，我仍旧不甘心。“医生，难道没有任何办法治疗？”
医生平静的说道：“药物治疗没有任何作用，只能治愈一些表面伤痕，对恢复记忆不起丝毫作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唯一治愈的办法就是通过生物电流刺激大脑皮层，唤起她的记忆。也就是说只能与病人谈及以前经常接触过的事物、人。”
“几率有多大？”我问。
“不会太大。”医生淡淡的说。
“不会太大是多大？”
“保守估计，顶多三层！”
“三层？”愤慨再次让我失去理智，气冲脑门，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混蛋！三层？**的治不好嫣然还当医生！”
我握紧拳头便要砸在他的头上，电光火石间，小雪再度按住了我。“逸哥哥，不要！”
我停止了动作，缓慢的收回自己的手，是啊，就算揍了医生，慕嫣然也不能恢复失去的记忆，这一切还有什么用呢。医师落荒而逃，转过头去，就看到慕母黯然神伤的站在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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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嫣然已经醒了，只是头上依旧缠满纱布，输液针深深扎在手臂上，出其不意的是，她居然记得慕母，而对我与小雪却没有任何记忆，这种情况让慕母似的大喜过望，面上的喜悦清楚的表面他此时的心境。
“然然，你终于醒了过来，对了，你现在饿不饿？想吃什么东西？你以前最喜欢吃一品酥鸭。我现在就给你去买！”慕母握着慕嫣然的说，轻声说道，还有有点不放心。“然然，你真的记得妈妈？”
“嗯。记得。”慕嫣然点点头。
慕母的语言是如此深情，爱女之情溢于言表，我心中有她们重逢的喜悦，也有她忘记我无法严明的苦涩，我与小雪悄声从病房里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留在这儿还有什么用？
夜已经深了，漆黑一片，冷水从窗外灌进来，吹在我的胸膛上，感到一片冰凉。
叶雪莹就站在我的右侧，一言不发，专注的看着窗外的夜景，此时此刻，我们两人都沉默着，天际明月高悬，月光从窗口泄进来，叶雪莹的脸颊随之苍白几分。
我酝酿许久，搂住小雪的肩头，说道：“小雪，嫣然已经忘记我们了——我们——我们离开吧。”
悲伤的气氛铺天盖地席卷，我闭上的眼睛，我不愿意离开，也不想离开，但事已至此——我爱上了慕嫣然没有错，慕嫣然喜欢我没有错，我揭露江楚峰的行径没有错，江楚峰报复我也没有错——可是酿成这惨祸，错又在谁呢？
“离开？去哪儿？”小雪问道。
“随便吧，天涯海角。”
小雪掠了一下肩头，慢慢移开了一点儿。“要是姐想起了以前的事怎么办？”
我无言了，浑身皆冷。
慕嫣然现在失去了对我的所有记忆，并不表示以后没有机会恢复，如果我现在离开，她回忆起怎么办呢？我想要逃避，想要离开她，她现在成这样子只因为我的懦弱。
“逸哥哥，我们不能失望，我们要坚强，医生不是说了有机会吗？纵然机会很渺茫，我们都不能放弃啊！”叶雪莹看我失魂落魄的表情，握的我的手更紧，不断的给我希望，劝慰着我。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跟个废物有什么两样，保护不了自己所爱的女孩，拯救不了她。
“小雪，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放弃！”
我们重新返回病房的时候，慕母正在给慕嫣然喂一碗米粥，闻起来香气宜人，令人食欲大增。我慢慢走向床边，慕母置若罔闻，根本没有抬头看我一眼，知道已经走到床边的时候，她才缓缓抬起头。
“然然，你先休息一会儿，妈妈先出去一下，你乖乖呆着别乱动。”慕母像在安抚一个小孩子一般，不过此时的慕嫣然的确和小女孩没太大的差别，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对慕母所说的话言听计从，没有一丝反驳。
只是她的眼神还是在我与小雪的身上停留了两秒钟，那种眼神就如同觉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识，但也记不起来。似乎没看出个名堂，最后还是移开了，在我伤痕累累的胸口上再划一刀。
“方逸、小雪。”来到走廊上，慕母打量了我们一下，朱唇轻启。
“阿姨。对不起——我——”我吞吞吐吐，心中却在猜测慕母将对我说什么话，叶雪莹同意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慕母。
慕母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插嘴，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嫣然现在已经醒了过来。我、我很高兴。方逸、小雪，嫣然已经忘记你们了。”说着，她再度凝视我们一眼，目光深邃而绵长，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最后终于说道：“你们走吧。”
“走？”我疑惑的问道。
我在心中琢磨她说这句话的目的，慕母的意思难道是让我离开慕嫣然，我不可思议的盯着她。“阿姨，你打我，骂我吧，无论你怎样责罚我，我都心甘情愿的接受，可是你不能赶我走，我不会离开嫣然！”
慕母的脸上写满忧伤，随即酸涩的摇摇头，我心中更难过。“方逸、小雪，你们知道吗，我只有然然这一个女儿，从小她就没有父亲，没有享受过父爱的关怀，而我整天忙着公司的事，从来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后来然然遇到你，她在你身上找到了父爱的感觉，或许是天意，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发现你竟然与然然的父亲惊人神似，可是现在——”
慕母长吐一口气，目光掠到窗子外面，看着幽静的夜幕。“她已经忘记了你们，忘记了你们的回忆，我想，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你们又何必强求？”
“不。阿姨，您不能这么对我们。我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想办法救好她！就一次……”我不敢相信这是慕母说的话，就在几天前，她还允许我陪伴着慕嫣然，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但比起昏迷，情况算好上许多。
慕母没有回答，目光依旧停留在苍茫的夜幕下，那些远近的灯光倒映入眼帘，一点点红润蔓延着，此刻她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
“噗通”
我再也掩饰不了情感的迸发，跪了下来，慕嫣然不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可是她却是因我而成这样的，替我挡了那一棍。一块精美华丽的瓷器，因为而支离破碎。(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