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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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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邱云的住所,我们三个人外加一个王胜开始了返程之路。与白天不同在于,整个片区在夜晚的时候变得非常寂静,偶尔会传出不知是什么鸟的叫声,道路两边昏暗的灯光和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感觉像是走在通往黄泉的小径之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肆无忌惮的游走在我全身每一个角落。

    “怎么这么安静。”胖子扫视着白天我们经过的那张麻将桌,一桌未结束的麻将牌零散的摆在桌面上。“牌都没打完人就散了。”

    “不仅如此,水杯也没收走。”我看着座椅旁边的银色保温杯,反射着淡淡的灯光。

    “怎么感觉这些人像是……”

    “蒸发了。”雷立行说出了这三个字,环视着整条街道。

    “喂,你们在干什么?”我们几个一时驻足,王胜已经在远处出口叫我们。

    “走吧,可能这就是这些业主的生活习惯。”胖子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麻将牌,将信将疑的口吻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一般,带头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个人又回到了新力大学医学院,在李慧林的帮助下,我们进入了发生事件的实验室中。案件发生后,这里曾被当地派出所封锁搜查过两天,但由于事件的特殊性,再加上邱云微博上的宣传,这间实验室一下成为了本校最热门的话题。可是与此同时,学生都不再愿意来这里上课,老师们也是有意无意的排斥着这间实验室。然而总有一些喜欢灵异事件的学生,会带着照相机偷偷的进来,翻弄这里的实验器材,让李慧林无比的头疼,校方的领导也在不停的给她施压,让她快点解决事件,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将邱云开除。理由是散布谣言,严重影响了学校的正常秩序,这也是为什么邱云最近几天在家的原因,他现在正在经受停课处分。

    “赵队长,你快点帮我想想办法,要不然医学院就完了,院长又不在。”听着李慧林一阵一阵的发嗲,胖子也一阵一阵的哆嗦,这个老女人对于胖子的攻势愈演愈烈。

    这种时候,就要拿出警察的看家本领了,胖子快点感谢我吧。我走到了李慧林身边,严肃的说道:“李女士,您在这里已经妨碍到我们的工作了,请您行个方便,否则我们会以妨碍搜查为由将你逮捕。”

    “哼。”李慧林突然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着,“那我就在办公室,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我。”说完,她又给胖子使了个媚眼,离开了实验室。

    “明明都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了,还以为自己的很年轻,没一点自知之明。”

    “啊,胖爷想死的心都有了。”胖子呼出一口气,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赶走了障碍物,三个人开始对整个实验室展开了搜查工作。实验室分为两间屋子,其中一件是给学生们作为尸体解剖研究用的试验台,而另一间则封闭储藏着那些尸体。雷立行二话不说,就去了尸体储藏室,我和胖子则在这间拥有试验台的房间查看起来。试验台位于房间的正中间,一个无影灯挂在上方,这种组合,或许称它为手术台更合适。靠墙的周围有很多的柜子,有的柜子里面整齐的竖着文件,有的里面放着除了酒精以外都是些我不认识的药剂,也有的里面用银色的铁盘乘着一套手术器械,两把剪刀,一把手术刀和一个镊子。手术台正后方,就是宜佳佳发现面前人影的位置,储藏室的门口。雷立行正在里面查看封闭在福尔马林中的一具尸体,虽然是封闭的玻璃柜,但是淡淡的甲醛味正在从那里飘散出来,刺激着我的鼻腔。

    “怎么样?雷立行,有发现什么嘛?”

    “玻璃柜出了点问题。”他向我指了一下玻璃柜盖子,一圈透明的皮套沿着玻璃的接缝紧紧的密合在一起,防止里面的味道扩散。但是在扣锁边,我发现橡胶有点脱落,用手轻轻的一碰,一股剧烈的防腐剂味道弥漫出来。

    “福尔马林全跑出来了,这玻璃柜该换了。”我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防止这种刺激性的气体侵入我的肺部。

    “上层粘在盖子上胶皮,完全包裹住下层裸的胶垫,达到封闭的作用。”他说着,用手指捅了一下胶皮,下层胶垫与玻璃之间产生了缝隙,药剂的味道又一次从那个缝隙中散发出来。接着,他说道:“有人从里面破坏了密封。”

    开玩笑吧,我紧张的看向躺在玻璃柜中的男性尸体,他作为解剖用的实验材料,裸露的黄褐色肌肉,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睛,微转的头正好对着我所在的方向,那双靠近扣锁的手,正好可以从缝隙中伸出来,然后拨开扣锁。想到这里,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一个人身上。

    “我发现了这……”胖子带着这样的声音,刚好走了进来,“怎么了?脸这么白。”

    尸体绝对是不可能自己打开玻璃柜的,太令人尴尬了,平复一下情绪,我向胖子说道:“雷立行发现这个玻璃柜从里面被人损坏了。”

    “哎?”胖子睁大了眼睛,一下凑到了玻璃柜旁边,仔细的盯着里面的尸体,“老子不信他真能破坏玻璃柜。”还好一个理智的想法。接着,他又说道:“还有其他发现吗?”

    “这具遗体身上有一处不自然的伤痕,应该是生前留下的。”雷立行隔着透明的玻璃柜,指向了遗体的左胸,那里有一个圆形的碗口状小孔洞。

    “枪伤。”一般捐献给医学做贡献用的遗体,都是因为意外事故死亡的人或者是死囚的遗体。我们面前的这具尸体左胸有枪伤,也许是因为某种意外中枪而死的人。然而中枪而死,多数都和谋杀有着撇不开的关系,我突然有些好奇躺在玻璃柜里的这个人,身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里或许会有藏着有关这具遗体的信息。”这样说着,我将搜索的目的投向了靠在墙边的柜子,那里放着很多档案,也许我需要的信息正好在这里。

    “哦,对了,我还发现了这个。”胖子将从进房间开始就拿着档案扑到了玻璃盖板上,“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有可能会成为线索。”

    “是什么?”我拉开柜子的门,检点着一列列的蓝色文件夹。

    “柜子里的手术器械数目对不上,这里有一份记录,配给这间实验室的手术器械是三把剪刀,一把手术刀和一个镊子。”三把剪刀?我的手停在了一份“遗体接受记录”前,想起柜子里之前放着的那个银色铁盘。胖子继续说着:“柜子里只有两把剪刀,可能被派出所的刑警拿走了,王他们检测过指纹,也许东西还没送回来。”

    “这可能会成为线索,最好问一下。”检测指纹在当今有电脑的协助下,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那个案件已经过去一周了,剪刀却没有返还回来,让我不得不在意。胖子随即掏出了电话,应该是准备询问这附近的派出所。

    而我这边手也没有停下来,已经将那份档案翻到了最后面,最近的一次记录信息。遗体是两周前送到了这间试验室,捐献者的姓名是顾佳伟,只有这么多记录。但是知道姓名也好办很多,运用一下警察的系统,任何与这名字相关的死者信息都会有所记载。我将姓名用短信发给了陆馨,顺便看了一下时间。

    “好快,一上午已经过去了,都12点多了。”

    “我们先去吃饭。”胖子刚好压了电话,“这群整天无所事事的人,让他们查个事情这么难,还给老子发牢骚。”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说什么那个案件完没有必要调查,浪费时间的,什么什么的。”胖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无比轻浮,似乎是在学习电话那边的人说话。我们三个人本来的目的也并不是这个案件,但是经过这两天,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深入了进来。而且关于那片老旧的城区,总给我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可是现在掌握的线索却不够。邱云说邢天明去找过他,然而我们并未在这里碰上,难道他和我们调查的东西不同吗?正这样想着,“曹操”就来了。

    “你们果然在这里。”邢天明双手后背,跨进了实验室中。

    “你到这里干嘛?”胖子开口问道。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他的语气有些重,似乎非常的生气,“你们昨天和邱云说什么了?”

    “我还想问你,你去找他做什么?”一被邢天明质问,胖子的语气也重了起来。

    “什么都不知道,也想插手这个案件。”邢天明鄙夷的看了我们一眼,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丢在手术台上。我好奇地向照片看去,顿时胸口像是被一辆压路机碾过一般,喘不上气。我和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唯独身上那件白色的t恤提醒着我这个人是谁。

    “邱……云?”我颤抖的声音发了出来,向邢天明去做最后的确认。

    “尸体是在今天早晨发现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夜里,身上有很多伤痕,死前应该经受过严刑拷打,死因是利器割断了喉管,血液灌进肺部,最后窒息而死,死后被人用硫酸毁去了面容,指纹显示,就是邱云本人。”邢天明冷冷的说着,有丢出一张照片,是一个沾满鲜血的匕首,“这就是凶器,丢在了死者旁边。”

    太残忍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离开以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本应被我们保护起来的人,却在我们面死去那种揪心的痛苦。凶手像是向我们炫耀一样,还毁去了死者的面容,更是加深了这种罪恶感。“我太失望了。”刑天敏继续责备着我们,“之前推翻我的推理时,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今天才知道你如此愚蠢。”

    “邢天明,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胖子走近了邢天明,用庞大的身躯压迫着他。

    但是,他却继续说着:“邱云是警察布置得线人,来监视新力大学后面那片小区。但是就因为你们几个人,不仅线人被人谋杀了,而且整个片区的人都失踪了。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调查这种无聊的案件。”

    “什么?”我想狡辩,因为我们并不知道邢天明的行动方针,但案件终归还是发生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心灵上的罪恶也好,痛苦也好,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我要冷静下来,不能因为情绪的波动影响判断。“那边的现场呢?有线索吗?”

    “你们还想插手,快点离开这里,别让我再看到你们。”邢天明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向我们下了逐客令。

    迫于无奈,我们只好离开了实验室,但是我们绝不会就这样放手。调查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失踪的小区以及死亡的线人,这样的行为就像是为了消灭证据。我似乎从这个案件上看到了十多年前的影子,也许根本不用刻意的去调查当时失踪的事件,因为我们已经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