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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高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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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金牛镇,已是半夜。

    镇长小儿子的满月酒,早已经人散席空,街上清风雅静,不见一十一心里象压了块巨铅,重得喘不过气。

    她在镇中细细查看,直到天明,才在还没进镇子的必经之路的路边树上见到一处剑痕,以及点点血迹。

    那剑痕是十一所熟悉的,正是小十七的窄剑刺划而出。

    血迹虽然已干,但能看出是新鲜滴上。

    十一脚下一软,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手扶着树干,胸口撕绞般的痛。

    果然是计。

    小十七锋芒太盛,燕军不可能容得下他,平阳侯下套除他,是必然的事。

    骑着马,把金牛镇大街小巷那个遍,哪里有小十七的踪影。

    心底一阵凉过一阵,她晃了晃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既然小十七与平阳侯的人相遇,有三种结果,一逃脱,二被平阳侯所擒,三死。

    或许他能逃脱,或许已经逃回蛇国。

    十一抱着一线希望,往回急赶。

    一早就知道身为死士,随时可能死去。

    本以为早已经淡定。

    可这时,满脑子都是小十七无赖又无耻,却又孩子气的笑颜。

    又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小十七的生死相护之情。

    实在无法形容心里是何等心焦,只恨不得把马打得飞起来。

    到了小十七所住的小屋门口,没等马停下,急跃下马背,猛地推开木门,迎面而来的只有死气沉沉地孤寂。

    十一白着脸,转身向死士营房而去。

    与他一起行动的十六名死士,一个也没有回到蛇国。

    十一脸色惨白无色,脑子‘嗡嗡,作响。

    一颗心直坠冰窖。

    既然没能逃脱,就只剩下两个结果。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她都必须知道。

    十一重新翻身上马,出了蛇国,朝着初见平阳侯的深瀑而去。

    一连几日,都不曾见到平阳侯也不见小十七回来。

    她对平阳侯本有恨,有怨,还有着其连她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悸。

    推开小十七住处的小门,屋里毫无生气的黑寂,让十一的心越加的冷得彻底。

    她更恨的仍是大巫师,但大巫师是上位者,以她现在的身份还不足以与他对抗只能把咬咬牙,把这笔账与大巫师对她的侮辱,一并记上,来日再还。

    十五日过去,十一接到锦娘的通知,又有新的任务。

    此次的任务,倒没有什么难处,只不过是去制造一些假象吸引燕国的视线,好让蛇国从外面收购来的美人顺利进入蛇国。

    十一手撑着桌缘,似笑非笑地逼视着锦娘如黑色琉璃般的眸子凝着冰,声音更是冷得没有一丝暖意,“你说,等夜和丹红回来,以后刺杀平阳侯的重任,会不会落到锦娘头上?”

    虽然锦娘可以说小十七是因刺杀平阳侯失败亡,明里夜和丹红不能拿她怎么样。

    但夜身为死士的最高统领,过去的行动调遣大多是由他布局。

    安排什么人前往,他自然有绝对的权利。

    谁都知道刺杀平阳侯十去九不返。

    如果夜在人员调遣上多安排锦娘一些,锦娘想要活命就难了。

    锦娘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冷道:“你做好自己的事,至于其他还轮不到你来考虑。”

    十一的眼风有意慢慢扫过锦娘微抖的手,笑了笑,扬长而去。

    锦娘怒不可堪,抓起桌上笔架重重砸向前方墙壁。

    眸子慢慢眯窄迸着阴毒的光芒。

    必须在蛇侯回来前,把这丫头除去。

    但一想到蛇侯,底气就不那么足。

    这丫头是蛇侯要的人,连大巫师都不敢随便动她,如果她动了十一,一旦被蛇侯知道,她真会生不如死。

    自从损了小十七后,蛇国再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凌风一扫前一些日子脸上的戾气,眉飞色舞,“侯爷,蛇国在海外购得的二十几个美人,我们要不要给他们…···”他手掌下切,做了个截下来的动作。

    平阳侯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琴弦,轻声道:“就算截了这些女子,他们同样会抽取本国奴籍女子顶上,而我们得了这些女子,还得提供米粮养着,费财费力,只不过给他们添一口闲气,实在没什么意思。军中养着女子,传到楚国公耳中,反是我们落了下层,到时添闲气的,未必是蛇国那些鸟人,由着他们去吧。”

    他停了停又道:“这些日子虽无大仗,但这么枯守着,确实闷了些,你金牛镇,送上些舞姬,再购上些好酒,让大伙乐一乐,放松放松。”

    凌风本想着,属下将士舞枯守了这好几个月,又无大仗可打,人人闲闷得淡出了鸟,正好可以拿这些美人犒劳将士,听平阳侯一说,确实是他想的不周道,而且几个美人也只应付得了最上层的这些将领,下头仍是怨声难平。

    听平阳侯这般安排,满心欢喜,应着去了。

    平阳侯停下弹琴,望了望远处天边,低声自语,“再对她避而不见,不知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了。”

    小十七已经引起了属下的公愤,如果十一再如小十七一般,他强行包容,只会让随他多年的属下离心,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见见另一个人。

    牢狱中设着简单的床榻,柜台,柜台上还摆置着铜镜木梳等女子用虽然是牢房,却不同寻常关押犯人的牢狱那般肮脏阴暗。

    狱中虽然并不奢华,却收拾得极为整洁,榻上被褥也干净暖软。

    看守犯人的狱监也都是女子。

    榻上坐着一个衣衫整洁的女子,容貌端庄绝丽倾城。

    台阶上传来开门的声音。

    女子木然地微抬起头,直到一拢白色衣袍出现在她视线范围里,那双漠然的眼,刹时间流光晃动猛地抬头起来。

    与台阶上那双面具后的幽黑深眸对了个正着。

    女子面无表情的脸,慢慢荡开一抹明艳地笑,微低头理了理已经梳得很整齐的发,款款起身重看向来人,缓缓开口,“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听说侯爷这几年风光得很。”

    她虽然身处牢中,但从看管她的女监官八卦中,多少也能知道些外面的事情。

    绝色天下,而又狠绝天下的平阳侯永远是女人口中不会败落的话题。

    平阳侯微微一笑。

    女子望着他眼里浮起的笑,眸子有片刻迷离,“一些日子不见,侯爷的风采越加叫人不敢多看了。”

    平阳侯不理会女子痴迷的目光,示意女监官打开里头木栏牢门。

    女监官开了木栏牢门,知趣地退出大门,并顺手关拢铜门。

    平阳侯这才缓缓步下台阶,走到木桌边坐下目光略扫过这间与众不同的牢房,“看来,她们倒是未怠慢了高小姐。”

    女子慢慢步出牢房于他对面坐下,视线在他诡异地青獠面具上徘徊,“婉容又不是不曾见过侯爷真容,既然来了,何必还遮遮掩掩?”

    平阳侯淡淡抬眼,向高婉容看来,“我时间不多。”

    高婉容眸子微黯,声音难掩惆怅,继而笑笑道:“婉容还是那句话,只要侯爷娶了婉容不但爆破图纸,婉容会亲手奉上,就连皇家掌控在高家手中的暗藏势力,均会归在侯爷座下。”

    平阳侯眸子温和如春风暖阳,“如果高老爷子在地下,听见高小姐这番话会不会死不冥目?”

    高婉容轻咬了较唇,“父亲知道婉容此生只求平阳侯一个郎君,再说侯爷与婉容的婚事,是皇上所赐。”

    平阳侯淡淡道:“不过是一个在我初初展翅,便想就此折去我的翅膀的圈套,以此来掌控我兵权在手的二哥。那会儿的我固然年幼,又岂能甘愿引颈自缚,成为我二哥的软胁?”

    高婉容眸光微涌,接着又是一黯,“就算父亲当初不那么做,不以那样的办法来约束南阳侯,你也不会娶我。”

    “不错,我的妃位就如同我的人生,岂能由着他人左右?”平阳侯声如和絮,却是不容人置疑地冷硬。

    当年二哥虽然年仅十五,却一仗漂亮过一仗,功绩积积,深得人燕皇与他和二哥并非一母所生。

    他与二哥是皇后的嫡血血脉,而二哥五岁时就封为太子。

    而他们的大皇兄是贵妃所生。

    母后哪里想到,一直深为信任的高承,也就是高婉容的父亲,会被贵妃收买,设计害她。

    在父亲病入膏肓,神智不清之时,落得个不贞之名,被削去皇后之位,赐了一条白绫。

    而二哥的太子被废,另立了贵妃之子,也就是他们的大皇兄为太子。

    父皇虽然迷糊,却还知道自己撒手一去,年幼的二子和三子,没了母亲地庇护,必难活命。

    难得清醒的时候,封二子为南阳侯,三子为平阳侯,赐免死金牌。

    平阳侯和二哥,虽然年幼,却也知道恨,恨高承,恨贵妃,恨病得要死,却听信谗言的父皇。

    不久后,父皇殡,大皇兄继位成为燕皇。

    高婉容不明白,平阳侯为什么宁肯鱼死网破,也不肯依附高家。

    “婉容有何不好?论相貌出生,有何配不起侯爷?”

    (果子的公公终于快出院了,等公公出院,果子加更。)